“对,麟哥儿猜对了,祖母就是这个意思!”老太太颔首,对顾麟雪的聪慧表示满意。
老太太这么个态度,让顾青磊和顾麟雪都很震惊,他们从不知道他们的这个继祖母会有这样的胸襟,本来他们几人来福润堂也只是碰碰运气罢了,真没有想到她会做这样的决定。
待二老爷,三老爷,四老爷来了之后,老太太便让大孙子顾青磊把事情的始末仔细说了一遍给他们知道。
二老爷和宁安侯是嫡亲的兄弟关系,自然心中颇为焦急,更是担心那莫须有的通敌叛国的罪名会害死兄长,此刻他坐立不安。
“族长怎的还没有来?”二老爷不定心的张望着,嘴里嘀咕道。
“老太太,老太太,我祖父说了,让大家一起去祠堂!”门外传来族长的孙子顾一帆焦急的声音。
“知道了,帆哥儿,你先回去回了你祖父,说我马上带着孩子们去祠堂请丹书铁劵。”老太太闻言,脸色一白,方才她太过动怒,竟然忘记了,丹书铁劵必须是用请的才行。
“祖母,我伺候你喝一些参茶,再一道去祠堂吧。”顾明玥见老太太是真的疲倦了,便又说道。
“嗯,只能这样了,来人呐,去把顾府的人一起喊去祠堂。”老太太抬手揉了揉额角,呼了一口气后,对身边的婆子吩咐道,接着又喝了几口参茶,缓了缓气儿。
“好的,老奴这叫传令下去。”那婆子是个利索的,马上搭腔道。
“母亲,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三老爷毕竟是从老太太的肚子里爬出来的,这不,三老爷关切的急问道。
“我没事,大家还是想想怎么面对外面那些恶毒的流言蜚语吧!你们兄长如今可还在冀州生死未卜,那些杀千刀的竟然把屎盆子扣在了我顾家的头上,真是气死我了!”老太太想着若是宁安侯被那些混账东西诬陷成功的话,这侯府的爵位也等于没了,所以这样的事情,她绝对不容许发生!
一个时辰后,众人跟随老太太一起来到祠堂,此时祠堂大门洞开,族长站在门前,大声喊道:“今日我顾家清白被人玷污,急需我顾家人团结一心,共度难关,尔等可有异议?”
“我等愿意一力保我顾家清白!”众人大声回复,群情激昂,这一刻顾家人骨子里那股血性被激发了出来。
族长先一步撩开袍角,弯腰跪了下去,他高声喊道:“跪祖先!”
所有人连同老太太在内的顾家人全跪在祠堂外三叩首,虔诚的叩拜祈求祖先保佑顾家闯过此次危机。
二太太谢氏,三太太小朱氏,四太太周氏等人不敢抬头,一个个的虔诚的下跪着。
族长起身后,众人随后起身,族长回过头来说道:“女眷再此等候,男人们跟我来,让你们见识见识我顾家凭什么立足大楚,获得绝世盛宠!”
顾府的男人们都紧紧跟随在族长身后进入祠堂,这里他们其实没少来,小时候犯了错都要跪祠堂,祠堂里阴冷可怖,是不允许女人进的,即便跪拜也是在外面下跪就行,绝对不许女人进去的!
就是老太太每逢忌日那种大日子吧,也是由宁安侯带着一家老小在祠堂外跪拜后,宁安侯则带着爷们前往祠堂内再度叩拜祭祀,女人和小孩子只能下跪在祠堂外,不可进去叩拜。
所以说古代的规矩吓死人的。
进去祠堂之后,族长首先燃了一捧清香,再分发给他们一人一炷清香,跟在族长后头再次三叩首才起身。
冉冉升起的清香,烟雾缭绕。
香烛点燃着,使得黑漆漆的祠堂有那么一丝光亮。
顾家的灵位很多,上下七层摆的满满的,让人看有了种压抑悲伤,却也骄傲的情绪,当看到这些灵位的时候,才会恍然,原来这就是世家大族的底蕴,是家族团结的力量,他们用自己的鲜血证明了自己的丰功伟绩。
在一排排灵位的最前端横放了一个长长的黑色檀木匣子,族长上前深深的叹口气,声音沉重却包含了感情,里外家眷都能听得很清楚。
“这就是咱们祖先用来装丹书铁劵的盒子,这块丹书铁劵承载着十八条鲜活的人命,老老太爷那一代,总共十九个儿子,十八个战死沙场,剩余一个在战场上被敌人射中了双腿,落得个残疾……为了这块丹书铁卷,为了不让它蒙尘,顾家子孙从没有出过叛徒,更没有出过通敌不孝的儿孙,顾家子孙为了不辱铁卷威名,我顾家……优秀的儿郎都在这里留下了……灵位!”
族长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老泪纵横了。
“族长……”二老爷想说什么,发现自己的喉咙口似鲠着什么东西,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顾家的儿郎们!今天我想告诉你们的是,为它去证明你们兄长(大伯父)的清白,别让它蒙尘,我顾家儿郎要有血性,有傲骨!这不是为了你们兄长(大伯父)一个人,而是为了所有顾家子孙的清白,发挥你们每一个人的力量。去做你们能想到,能办到的事,为我顾家出力,务必找到幕后黑手。记住他们,总有一日让他们明白咱们顾家可不是好惹的!”
族长的话铿锵有力,一字一句更是带着彻骨的恨意,怒火在他的眼底燃烧,燃烧……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