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早了,小女子该回了!”魏悦看着雨小了一些,抓起了一边的蓑衣告辞。
“姑娘请留步!”单琴师突然觉得这时光过得实在是太快了些,自己不是没有见过美丽娴雅的才女,建州城的世家大族们哪一个不是将女儿争相抢着送进容家来。可是自己却偏偏对这个毁了半边脸的丫头上了心,这其中的牵念竟然连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魏悦不得不转过身看着他缓缓从怀中摸出来一只珐琅盒子,巴掌大小做得分外精致。
“这个是复颜膏,你回去用着试试,不过用之前须得将伤疤上的死皮去掉,会有些疼,你忍着些。”
魏悦一愣,此人倒是个心细的。毕竟是个小姑娘,多多少少还是会在乎自己的容颜相貌,最起码不要吓到别人。
魏悦抿了抿唇伸手接了过去,转过身刚走了几步停住小声问道:“单公子明日还会来吗?”
单琴师听她如此一问不禁暗喜忙道:“这几日忙着练习古琴准备中元节琐碎事务,会一直来这里。一来讨个清静,而来也请姑娘指点一二。若是多有唐突之处,还望姑娘海涵。”
“嗯!”魏悦点了点头,拿着复颜膏几步走出了水榭。
雨稍稍停歇了,却起了雾气,单琴师负手立在花廊前目送着魏悦的纤弱身影远去。随手拿起了一只魏悦画好的陶罐,不禁唇角微翘,这丫头倒真的是越来越引起他的兴趣了。
这份才情实在难得,不若打听了她的下落,将她调至自己的身边。可若是那样的话,她便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倒是少了这份两人相处的淳朴之美。
一时间俊朗的脸上竟然流露出了患得患失的情绪来,一边藏在林间的书童走了出来。心头暗自苦笑,主子爷何苦呢?依着主子爷的身份,容府里的哪一个丫头不是随叫随到。
偏巧主子的心思就是难以琢磨,非但隐藏了自己的身份扮演一个什么卑微的琴师。还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一起玩儿泥巴,这若是被侯爷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生气呢?
也幸亏最近大爷容祺从边疆回来,宫中的赏赐一波接着一波,侯爷倒是还没有想起主子来。主子爷也真是的,眼见着容府中大爷这个庶子的风头几乎超过了他这个嫡子。却还是那副云淡风轻,谈诗论画的悠闲实在是令人捉急啊!
自己这几日不知道费了多少劲儿才瞒过了容夫人身边的丫鬟婆子们,若是给夫人知道二爷每天偷偷摸摸来这废弃园子里同一个小丫头玩闹,指不定要发多大的火呢。
“主子爷!明儿可是大爷回府的大日子!夫人说让主子爷在澄锦堂候着,侯爷说不定要考校……”
“知道了,”二爷容善不耐烦的蹙了蹙眉头,“大哥在边关大败西戎一战成名,这样的事情还用得着吩咐吗?我自是会设宴好好庆祝一番,对了,”他猛地想起一件事情,“三弟的绘雨舍不是有个酒坊吗?你查查那丫头是不是三弟那边的丫头?她会酿造七日香,这个倒是也稀罕。”
说到魏悦二爷容善不禁又开始激动起来,刚刚分别便又想着见她一面。那丫头抚琴抚的好,画画儿画得好,会酿酒,还会做什么?他倒是越来越好奇了!
“长顺!你速速将这件事情查清楚了!”
“是,主子爷!”长顺觉得二爷实在是不可理喻的很,放着大爷战功卓然回归容府这么大事儿不管,却一门心思扑在那个毁了半张脸的小丫头身上。
“对了!你查出来也不要声张!可记住了?”
长顺忙点头道:“长顺明白,主子爷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