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连孔老太爷也是感激不已,对未来孙女婿高看了好几分,——孙女还没有嫁进江家门,孙女婿就肯向着未来媳妇娘家人,今后必定也是个热心肠,这样好姑爷哪里去找?还是自家孙女儿有福气。
“姑爷帮了大忙。”方嬷嬷干脆改口叫上了,低声道:“只怕那一位加眼红了,还不知道弄出什么来,咱们可得防着一点。”
玉仪先前猜测,再加上赵荣家“无意”透露口风,幕后黑手再清楚不过,这让方嬷嬷和彩鹃等人恨得咬牙,却又一时无可奈何。
玉仪明白,这都是心理失衡后果。
从古代人观念来看,玉华确是要比自己稳重一些,且大太太自己看女儿,那又不知道高出多少倍。两姐妹同样是订了亲,一个被退婚,一个还待嫁,——倘使大老爷还世,或者玉华年纪没这么大,估计大太太还不会如此上火。但眼下情况,大太太不光心里要替女儿窝火,而且侄女命好又要嫁前头,说不恨那是不可能。
只要自己名节一坏,江家肯定会退亲。甚至有可能两家都不愿丢脸,继而把玉华替嫁过去,反正外人只知道江、孔两家订了亲,未必清楚订了哪一位。再说即便知道,等到将来生米煮成了熟饭,谁又会不识趣,还会明面上议论不成?
退一万步说,纵使有一点流言蜚语什么,大太太只要女儿嫁得好了,也就算是得偿所愿,其他都是无关痛痒。
毕竟名节败坏是侄女,要哭也是侄女哭去。
再者以大太太看来,自己手脚做得十分干净,又有阮氏背黑锅,这种一石二鸟事谁不喜欢?想得再深一点,或许大太太根本就不乎被发现,只要女儿顺利嫁人,自己吃点苦头又如何?做母亲,总是心甘情愿为女儿牺牲。
到时候玉华已经是江家媳妇,甚至都有可能生儿育女了。
若是江家人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为了自家名声着想,也不会大肆宣扬,只会勒令下人严密封口,——一切都已经晚了。
玉仪叹了口气,问道:“嬷嬷身子还有没有不适?”
“还好。”方嬷嬷勉强露了笑容,说道:“出了开始几天有点恶心,别倒也没什么,这几天渐渐觉得好多了。”
“那就好。”玉仪点点头,机械绣着手里绣活,半晌抬头,“京城肯定乱成一团糟了,不知道外祖母他们怎么样,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方嬷嬷也是叹息,“要不是世道这么乱,真想回去看一看才放心。”
“豫康公主和泰王有勾结?”罗熙年眉头一挑,好笑道:“这种事儿也能编造出来?那一位是疯了吗?”
“怎么办?怎么办啊?!”容珮急得屋里团团转,连连摇头,“早听说太后跟长公主不大对盘,可没想到……”顿了顿,“当初听说先帝二皇子……,不会是真,所以才会这么不死不休吧?”
“你急疯了?”罗熙年剜了他一眼,“什么事儿都翻出来说!我这里胡说八道也就算了,出去试一试,别回头你心上人没娶成,自个儿先出点什么事。”
“我……”容珮也算个有主意人,可惜眼下事情实太大,远远超出他能力范围,结果自己先乱了分寸。
豫康公主府若是倒台,小辣椒处境怕是加不妙。
难道自己才把人救出了虎口,又要落入狼窝?若是没有了公主府震慑,那一家子只怕连遮掩都不要,没准儿直接就下手了。
容珮沮丧道:“早知道,我就该早一点求亲娶过来。”
“你不是说我不懂吗?不是要慢慢获得美人欢心吗?”罗熙年没好气道:“这会儿知道后悔了,可惜晚啦!真不知道你怎么想。”
救人?罗熙年自付没这个本事,也没这份实力。
诸多念头他脑子里闪过,可惜太多太乱,一时间也分析不出那个好,那个才是正确,或许应该看看形势再说。
不过,眼前还是要做一点什么。
罗熙年招了招手,对着容珮附耳嘀咕了几句,然后直起身子,笑道:“大娄子你不方便捅,小乱子还是能造几个。”
“对呀!”容珮一拍大腿,转忧为喜,“那一位要是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心思琢磨别人?另外宗人府那边,也得找人疏通一下。”
“你操心也忒多了。”罗熙年嘲笑他道:“你当豫康公主是吃白饭,有人说她谋反就会认了?上面那位都登基多少年了,豫康公主不也一样好好,你放心,哪有那么容易事!”
容珮高兴道:“好兄弟,你这回可帮了哥哥大忙了。”
罗熙年笑了笑,心下有一丝占了便宜得意。
等容珮走了以后,罗熙年总觉得少办了一件什么事,后站起身来,提笔给江廷白写了一封信,把京里情况详细说了。
“扫药!”罗熙年封好了信,脸色凝重交代道:“你亲自把这封信送去江家,出了岔子唯你是问!记住没有?!”
扫药连连点头,“爷放心,绝不出错!”
“等等!”罗熙年又叫住了人,想了想,“眼下一路上好几处都不太平,你带着人避开了走,宁可晚一点,也千万别出什么错!如果有意外,千万先把信毁了。”
“是。”扫药一拍胸脯,正色道:“信人,信亡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