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然是臣自己意思。”
“原来如此。”皇帝点了点头,“鲁国公说得不错,这确是罗家自己私事,实不需要外人插手,况且……”继而一笑,“想必罗侍郎知道了,也不愿意违逆了父亲意思,而失了‘孝义’二字,反倒让他为难了。”
汤通政心里一凉,完全没有料到皇帝竟然不顾“嫡长”规矩,反倒说了这么一通套人话,----难不成真因为自己不是嫡长,就不管这些规矩了!
可是又不能驳,只得不死心低头站立不动。
“都下去吧。”皇帝可没有耐心跟臣子做思想工作,冷冷挥退了人。
鲁国公心里谈不上半分高兴,只有一丝解脱,再次躬了躬身,口中道:“谢皇上圣裁恩典,老臣告退。”
汤通政虽然万分不甘心,但是却也无可奈何。
----跟外甥爵位相比,到底还是自己身家性命要紧一些,顶撞皇帝是不明智,因而满含颓丧低头告退。
皇帝办事效率还挺高,第二天就颁了圣旨。
罗熙年带着浑身伤痕,玉仪小心搀扶之下,勉强下地接旨,看着明晃晃圣旨和世子册,心内真是五味陈杂。
如果这个位置是同胞哥哥得到,自己一定会高兴一些。
只可惜……,故人已矣。
颁旨内侍拿了赏封走后,六房人顿时欢喜沸腾起来。
蔡妈妈和段嬷嬷都是喜极而泣,一个高兴自己奶大孩子做了世子,一个欢喜小主人修成正果,将来便是身份赫赫鲁国夫人。
彩鹃等人自然也是高兴,很是激动不已。
“夫人,这下可好了!”
“嗯。”玉仪原本想交待几句,不要太激动,但是看着大伙儿正兴头上,也就没有扫兴,只道:“有话屋里说便是,出去了且收敛些。”
彩鹃等人应了,可是眼下哪里控制住?
一屋子欢声笑语,只有罗熙年和玉仪各有各心事,仅仅只是松了一口气,却投入不到欢庆气氛里面去。
别不说,单是罗晋年还活着就是一个心头大患。
可是要让他消失,却太难了。
这一点上,玉仪和罗熙年忧心是一样,因而劝道:“到底算是把大局定了下来,只要四哥还没有糊涂,就不会违逆爹意思,违逆皇上意思。”
罗熙年点头道:“但愿吧。”
玉仪又道:“我已经交待过了,让底下人都别得意忘形,要比平日加小心,免得再闹出什么乱子来。”叹了口气,“只盼时间一长,四房那边能够接受平静下去。”
----还能怎么样呢?
总不能当着鲁国公,把罗晋年生生害死逼死吧?有时候太过咄咄逼人,反而会让人厌烦反感,况且罗熙年现只是世子,还不是国公爷。
罗熙年伤看着凶险无比,其实也就是皮肉伤,加上人又年轻,养了一个多月,虽说没有完全愈合,但是基本上都结疤了。
玉仪起先还小心伺候着他,慢慢也回过味儿来。
----某人根本就是故意赖床上!
玉仪没有揭穿,只是渐渐懒怠了,不像前段那么小心翼翼了。
罗熙年如果不叫她,就平静如水做着针线活儿,或者翻翻书、写写字,总之自己过着自己日子,不惊不恼。
----有关罗熙年身上伤,他虽然没有开口说,自己也没有傻到去问,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心里不会真没有一个数儿。
罗熙年近连着装了几天,见效果不大好,便有些装不下去了。
“小辣椒?”罗熙年皱着眉头,喊道:“你过来。”
“要喝水还是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