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胆敢背叛我,一定要让他身败名裂、尸骨无存!)
(他太小看了地面的力量。可笑他还真以为用戴江南架空了我对十二舰队的指挥权就有了控制天下的实力!)
(十二舰队算什么?北条大人曾说过,现在的宇宙舰队就算合力,也无法对主星构成威胁。这个自大狂,如果不对我解释清楚,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她的念头接连跳转着,越来越阴冷。我的心情也慢慢凝重了起来。不可否认,她对我想法的猜测,确有部分切合事实。但她除了气愤之外,却还有那种屠灭我的强烈自信,那会是什么呢?一瞬间,我甚至产生了再解除一层禁制,对她更深层意识进行扫描的想法。但很快放弃了:那种事太费精神,而且就象个超强功率的广播接收机。一旦发动,不但可能引发一公里之外的天灾预警装置,而且影响范围内所有常人的想法全会如潮水般钻进脑子里来。本人的口碑一向不怎么好,那些负面居多的情绪一口气涌进脑子里,任谁也顶不住。
忽然间,我回想起了高中的某个晚上,我在恍惚之间作出了这样的事。结果是使我作出了封闭自己长达六年的自我分裂行为。
虽说此一时,彼一时,可不受欢迎的程度,似乎还在直线上升啊……
精神忽然恍惚起来,眼前不由出现了另一个模糊的身影,心猛地一缩。正在此时,忽然注意到浅野正在离我不到三厘米的地方盯着我的眼睛,问:“发什么呆呢?真没礼貌。”
“想起了些过去的事,不觉失态了。”我随口敷衍道。
“我在问你呢。你究竟是不是腻烦我了?”浅野一脸委屈,珠泪欲滴地瞧着我:“刚才竟然那么对我,现在又不理我。想什么过去的事,想别的女人了吧!”
我微微看了她一眼,内心惊讶不已。因为她此时内心想的却是:
(这是个好时机。如果就在这里刺杀他的话……虽然很麻烦,北条大人还是一定能帮我解决的。)
(最大的问题倒是怎样对付辛巴,让他掩护我离开?这家伙跟黄而一向不睦,再以本小姐的功夫,应该没有问题。)
(看看这家伙怎么回答再说吧。三星圈兵荒马乱,内藤和提都斯都离开了,正是千载难逢之机呢。)
一边是执手相看泪眼的小女人,一边是心狠手辣的阴谋者。这两者当真能天衣无缝地弥合在一起,组成我面前的这个女人吗?
我呆呆地看着她,一时间甚至对自己的精神探测准确性产生了怀疑。足足过了一分钟,方才重建信心——因为我眼角的余光已经看到她身后的右手往裙下大腿根部悄悄探了过去。她一向在那里别着一把很锋利的短刀,以前甚至曾用来做过狂野****的道具。想不到此事竟然能如此冷静地用来刺杀奸夫!想必是经过专业刺杀培训的吧?确认了此点后,我心里暗暗发笑:这女人难道以为自己的攻击力超过了龙骨兵么?除非真是把我迷得七昏八素,不然没可能奏效吧?
“你误会了。”我一脸诚恳地看着她的眼睛,说:“那都是为你好。使用戴江南,只会给你带来最需要的胜利和声望,即使失败,也不会对你的实际声誉造成影响。我虽然这样考虑,事先却没有先跟你商量,是我的疏忽。”
“当真只是那样吗?”浅野的声音透出一丝被伤害的怀疑。任何稍微懂点女人心事的都能感受到那种被无德男人欺骗的受伤情怀。然而,她此时想的却是:
(想用这么简单的借口骗过我?嫩了点!据说这家伙武艺高强,一身横练刀枪不入?不如……马上勾引他上床,在那当中对他最薄弱的部位下手……)
这种狠毒的想法渗入我心中,顿时变为冷汗从我背心反渗了出来。我倒是不怕她的刺杀,即使目标是那么不雅观的柔弱部位,在我有所准备的情况下也绝不可能得手。她一边给自己鼓劲的同时,对此也颇为忌惮,肩膀微微地颤抖了起来。看起来甚是楚楚可怜,实际上是后面那只摸向短刀的手有些发抖。面对如此强横的对手,我也肆无忌惮了起来,眼神一黯,说:“你怎么可以为了这种事怀疑我?我现在已经离不开你了,提议戴疯子上阵,也有那么点私心,想要和你再好生共度几个良宵美景。一旦战火点燃,只怕是再无清净之日了。”
浅野内心疑惑,睁圆了眼睛看着我。我内心微叹了一下,鼓动如簧之舌对她大送坑蒙拐骗之语。说了许多,她刺杀我的想法渐淡,内心虽然仍摇摆不定,脸上却露出了欣喜的表情:“你怎么不早跟我说这些?真是……讨厌。跟你的事闹得最大,人家都没脸见人了,你真的会娶我吗?”
“功成名就的一天,我一定会亲自向北条大人提亲。”我一边笑着,一边伸手揽住她肩膀,手指逐点着向她胸口抚去,轻声说:“我这就用实际行动再次表示自己的诚意,嗯?”
浅野用手指柔柔地在我胸口点了一下,笑骂道:“色鬼。”
之后几天,浅野干脆住到了我的总督私邸里来。从我与她发生狂暴关系的那天晚上开始,只过去三个月时间。我与她的相处已经紧密得让多数人从窃笑私语和指指点点变成了议论“这俩狗男女究竟什么时候会举行婚礼”一类的话题。大概表演得也太真了些吧?静唯特别看不惯她,自她住进来就很少出现。金灵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奇怪。过了三天,她实在憋不住了,趁浅野由加利前往十二舰队交接指挥权的空当跑来教训我:
“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翻了翻白眼,对她说:“你想拿我怎么样?”
“那样欺骗女人的感情,一定会遭天谴的!”金灵很认真地对我说教着:“即使你把性和婚姻当作一种工具,也不要去伤害别的女人。”
“拜托,把那些当作工具的人是她,而不是我。”我微微一笑,说:“你同情的对象好像有点失误。”
“何必那样?你对她有是怎样的态度?”金灵仍然不厌其烦地教育着我:“难道她生性就是恶的吗?如果你需要她,为什么不对她好一些,真心诚意地对待她?虽然我们都不喜欢她,但如果你能用诚意把她感化过来,大家都会接受的。你用不着考虑她的过去和别人的世俗眼光啊,难道她曾经是交际花这件事就那么地让你看不起?”
“我们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说的完全不是一回事。”我苦笑着看着金灵:“难道你认为虹翔和小淫贼那样的人也是靠感化可以感化得过来的吗?那个女人的内心可比他俩还要恶劣啊,是我见过的女人中的罪恶化身。”
“我不管这些。”金灵依旧认真地说:“你看待她的眼光太偏了,本身立场不正。而且,你从来就没有付出过什么,从来就没有想过与她好好的相处。如果你用心了,一定会有收效的。”
我忽然间有些不厌其烦,脸色一下便拉了下来,低吼道:“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结婚五六年还是处女之身的你,对男女之事又真正懂得多少?不错,我无意与她交流真心,她也一样。如果我们相逢在另外一个时间,另外一种场合,也许会成为好的朋友,甚至逐渐成为真心相爱的恋人。但现在的我和她已经没任何这种可能了。我或她都无法和无心弥补自己内心的罪恶、猜疑和欲望,没有可能再找到那种理想的东西了。”
说到这里,我微微闭上了眼,对她说:“那种纯洁的东西,人生数十年,能掌握的机会只有个把次而已。不要再对我说这些了,你自己加油吧,给我看看你是否能创造奇迹,感化我们的超级恶棍虹翔同志。”
金灵给我镇得说不出话来。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了我好一会,鼓足勇气又说:“那你又何苦勉强自己?既然不喜欢,既然根本就没有打算去喜欢,又何苦象现在这样?”
“我们的父辈祖辈,几千年的人类文明,并非是走在‘幸福’二字铸成的道路上的。”我面无表情地回答道:“许多时候,只需要‘活着’和‘名分’即可。我和她不会有什么感情,但都认识到了那一点:如果我俩真的结合在一起,对很多人都会有好处的。”
“怎么,你真打算跟她结婚吗?”
“看时机吧,并不是完全的谎言。”我有些疲惫地回答:“这一辈子,差不多这样也就可以了。”
金灵劝说我的努力失败了,情绪有些沮丧。呆坐了好一会,终于起身离去。走到书房门口时,忽然转身说:“你虽然不是个好人,可我还是很同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