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总是喜欢在每场节目开演前很长时间就将架子鼓敲的震天响,虽然文工团现在已经不止一个人会打架子鼓了,但只要有他在的场合鼓手肯定是他,很遗憾,这场比较带有政治意义的演出能用到架子鼓的地方很少,他卖力的敲击只会换来百姓们看稀奇的眼神。
“记住,小鼓要齐,大鼓的节奏和个小鼓穿插,看着队伍前面的红婴,那就是你们的指挥棒。”有点西洋军乐团味道的洋鼓洋号被匠作监制作出来后一直是属于文工团秘密操练的乐器,文工团六百团员真正够实力登*唱的不过十余人,不过这几个月的训练下来,乐器方面他们大多数人都能上手了,尤其是集体演奏的时候,一两个出了错会被更多正确的声音压下去,这方面后世六一儿童节的时候小孩子训练两星期也都能完成,阳林倒不担心。
最主要的还是独唱部分,现在阳林算是体会到了后世文工团出生的歌唱演员为什么都是大嗓门,中高音了,在万人以上大场面下,没有高音你压根震不住场子,所以今天劳军汇演的独唱部分,全部由男女高音组成,白玫瑰这样的清亮女声都只能在合唱团里担任少部分独声,这让她狠有些不服气,没办法,谁叫你发育还不全,声音厚度不够。
在文工团一帮只看热闹不演出的二世祖的带领下,李二入场了,他的到来证明这出场面浩大的劳军汇演即将开演,太子李承乾说起来是文工团的副团长,但是这丫平时在皇宫的时候是不踏足储秀宫的,作为大唐太子,他一般都是跟在皇帝身边学习料理政事,今天阳林交给了他一个任务,担任本场汇演的司仪,要说些什么台词阳林早就在前两天写好了一个本子交给他。主持人首先要做到的就是不怯场,他太子的身份摆在那,日常出入都是前呼后拥的,能让他怯场的也只有皇帝皇后。偏偏他又是处于青少年爱表现的年纪,所以阳林不担心他气场上出现什么问题,只要他能按照本子上的内容背诵,甚至是念出来,他的任务就算完成的很好了。
后台,打扮的英姿飒爽的六百文工团员在接受阳林的训话,这是文工团成立以来首次全体亮相,向世人展示他们的训练成果,阳林的要求是,一张嘴就要将台下的二百五。战争贩子,杀人狂魔,无知百姓统统给镇住。
“歌艺千百年来都被当作娱人的一种低贱伎俩,但是在大唐,我希望看到人们给他新的定义。它是能武装广大百姓精神的武器,它是能释放军人胸中暴戾之气的一种方法,它是让人忘却悲伤痛苦的一种药剂,它是人们对美好生活的一种期盼,它是对人间正义的一种呼唤,今天是你们的第一战,能不能通过你们的歌声让遭遇大灾大难后被突厥骑兵劫掠的百姓鼓起勇气从新生活下去。能不能让浴血杀敌的将士们释放胸中暴戾之气回归生活,能不能唱出人间对美好生活的期盼,散发出正能量,这是你们作为一个文艺兵的任务,我希望你们能打起最强的精神,向世人展示你们的才华。”
阳林的战前动员不可谓不生动。将一帮只会吹拉弹唱的音乐人鼓动的热血沸腾的,他们原先就是不被重视的一个群体,想不到短短的几个月后会成为一个对整个国家有贡献的人,会成为驸马口中说的一个‘文艺兵’。
“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
“再大声点,有没有信心?”
“有。”
“全体都有。立正,稍息,乐手上台,歌手候场。”阳林一声令下,今天特意穿戴了整齐的唐军常服的男女文艺兵开始各自带上自己的乐器走向舞台,除了环绕舞台的乐手,,合唱团也按照高矮顺序在舞台的中央阶梯上站成了一个四边形的方队,他们的面朝四方对着观众,而他们中央一个架着几个大喇叭的台子则是主持人和独声歌手们演讲和歌唱的地方。
“大家都要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给人展示自信的一面,只要按照彩排的时候完成自己的表演,保准能将这些从没见识过音乐真正力量的人震的一愣一愣的,凌雨寒第一个上场,这首歌你主要是体现一种中正气,第一句就要将全场的气势震住,高音部分不求清亮,一定要饱满。”阳林拍拍一身大唐骑兵校尉服的凌雨寒的肩膀道,示意李承乾的开场白一旦结束,就是他登台的时间,而自己,也将手持指挥棒,登上乐手与合唱团两大团体中央的一个小台子,合唱团和乐队的指挥目前还只能靠他勉强完成。
“寒冬腊月,突厥来袭,十万之众,尽殁渭水,我大唐将士何等勇武,我大唐百姓何等不屈,贞观元年渭水之战表功汇演现在开始,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有请第一位登台演唱的文工团歌手凌雨寒,他将为大家带来的曲目是‘咱,当兵的人’。”李承乾的声音气势并不洪亮,但是在四面八方的大喇叭下显得特别的响亮,数百根传声管将他的话传到了老远,仿佛是在每个人身旁说话一般,冬日的寒风促使人们更加的向舞台靠拢,那雄浑如万马奔腾的数百种乐器同时轰鸣。
“咱当兵的人,咱当兵的人,当兵的人,当兵的人。”数百合唱团员在阳林的指挥棒挥起的时候同时吼了出来,一身军装的凌雨寒在舞台中央站定。
“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只因为我们都穿着朴实的军装。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自从离开家乡,就难见到爹娘。
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都是青春的年华,都是热血儿郎,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一样的足迹留给,山高水长。”
“当兵的人,当兵的人。”阳林的指挥棒每一挥动,数百合唱团员就是一声齐吼,现场的效果非常好,只第一段就将现场所有观众震懵了,有从军经历的将校瞬间就热泪盈眶起来。
“咱当兵的人,就是不一样,头枕着边关的明月,身披着浴雪风霜,咱当兵的人,就是不一样,为了国家安宁,我们紧握手中枪。
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都在渴望辉煌,都在赢得荣光,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一样的风采在大唐的上空迎风飘扬。。。。。。”
合唱齐响,当凌雨寒最后一句收,场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吼叫声,从他们带泪的眼眶中阳林看到了热血,连李二也一样,被这种从没有过的艺术形式感染到热泪盈眶。
“哎,看来我与驸马爷的差距还不是一星半点。”冯智戴一抹眼角泪花叹息道,他的手掌已经拍红了,他看到的是阳林用一首歌就让大唐的军人有了魂魄。
凌雨寒一辈子就没像现在这么激动过,躬身向四面行礼感谢之后依依不舍的走下了舞台,再度登上舞台的李承乾也一度拭擦自己的眼角,虽然他已经在彩排的时候听过好几遍这首歌了,但一样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等大家的情绪稍微放缓了他才再度开腔按照阳林交给他的台本背诵起来,这次他更有感觉,更有情绪。
“人说有战争就会有牺牲,为了保卫我大唐的百姓不被异族戕害,那些年轻的将士们用他们的鲜血和身躯筑就了我们心中的长城,虽然他们逝去了,但是他们将永远活在我们心里,他们将永远是我们心中最可爱的人,下面就跟随着文工团歌手聂风云的这曲‘怀念战友’一起缅怀那些将美好青春奉献给了大唐的年轻战士吧!”李承乾的后半句几乎是带着哭腔说出来的,他想起了那个撕心裂肺的声音。
“长安脚下是我可爱的家乡,当我离开他的时候,好像那哈密瓜,断了瓜秧。白杨树下住着我心上的姑娘,当我和她分别后,好像那琵琶儿,闲挂在墙上。瓜秧断了哈密瓜依然香甜,琴师回来琵琶儿还会再响。
当我永别了战友的时候,好像那雪崩飞滚万丈,啊~~~亲爱的战友,我再不能见到你雄伟的身影,和蔼的脸庞,啊~~~亲爱的战友,你再不能听我弹琴,听我歌唱。。。。。。”
聂风云这曲就是触摸军人心中最柔软处的安魂曲,在阳林让他加入一些沧桑感和撕心裂肺的悲伤情绪后,它就像一颗巨大的催泪弹,彻底打开了那些在渭水之战中失去兄弟和战友的士兵的泪腺。
唐朝当兵都是府兵制,同乡同村一同长大的孩子都会在一起当兵,非常分地域,在军伍里他们自然跟同乡同村一起长大的兄弟最亲厚,当有从小到大的兄弟战死的时候他们是怎样的心情就可想而知了,这首歌正好给了他们一个宣泄思念情绪的口子,至于那些长年带兵打仗的老将军,此时已经哭的不行了,最厉害的一个要数李二,为他挡刀,为他牺牲的人太多了,不用别人提起他也时常会想起,更何况是在这样的音乐的催化下,聂风云没有收获掌声,他收获的是一片哭声,犹如他的歌声一样撕心裂肺,无疑,他是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