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由纪委牵头组成的调查组,正在对每一个细节进行深入的调查。如果我们挖不出幕后主使,恐怕以后他们还要跟我们暗中较劲,跟我们捅娄子,让我们时常处于被动中,严重干扰和影响我们的正常工作。”我说。
“我们会细细查证,找到蜘蛛马迹后,顺藤摸瓜,给他们致命的一击。”我说。
“你能初步判断出是什么人干的吗?”翁书记问。
“还没有,目前还没有确切的证据。”我说。
“小刚,你说真话,你觉得你一个县的调查组,能弄清幕后的真相吗?”翁书记问。
“这不是红庙联合体项目,我们不能夸海口,但我们会尽最大努力去做。但至于能不能弄清幕后的真相,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我说。
“我想啊,你们的调查组继续调查。我觉得,仅仅依靠你们的力量,还远远不够。我想市里再成立一个调查组,继续调查。市里调查组跟你们县里调查组的关系是平行关心,各调查各的,但可以互通情况,资源共享。”翁书记说。
“你们的调查组对你们负责,我们的调查组对我们负责。在必要时,也可以整合资源,组成市县联合调查组进行调查。你觉得怎么样?”翁书记说。
“可以啊,我赞成。我们县里已经这样了,成立调查组的动静闹得太大了,已经没有秘密可言了。建议市里不要大张旗鼓,选择少而精、信得过的人,进行秘密调查。我们在明处调查,市里在暗处调查,这样比较好。”我说。
“我当然希望能这样,可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我估计,瞒是瞒不住的。我们尽量做到保密吧。”翁书记说。
“这件事我来办,我们说的话到此为止,仅限我们两人知道,不要扩散,你一定要严守秘密。”翁书记说。
“请翁书记放心,我一定严守秘密。”我说。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翁书记问。
“在我下令关停红庙乡一号矿场,还没有对一号矿场的老板焦作斌动手时,焦作斌为了继续采矿,找了很多人打招呼,都没有效果。实在不得已,焦作斌找到了我,他说他的矿场每天损失很大,要我不要关停他的矿场。”我说。
“你是怎么处理的呢?”翁书记问。
“焦作斌跟我说了很多好话,但我不为所动,坚决要依法办事。焦作斌实在没办法,就跟我谈起了条件。”我说。
“他谈了什么条件啊?”翁书记问。
“他问我要什么?要钱,他可以给钱,要东西,他也可以买来送给我。”
“条件很诱人啊,你是不是有点心动啊。”翁书记问。
“是很诱人啊,一个县委书记的工资就那么多,如果我稍稍松懈一点,稍稍不坚持原则一点,稍微后腿一点,我要的钱和物质,几辈子都用不完啊。我也不用这么操心,这么辛苦去干这个县委书记了。”我说。
“你终于妥协了?”翁书记问。
“是‘妥协’了。”
“你真的妥协了?”翁书记问。
“差不多吧。”
“差不多?你不想施展你自己的政治抱负了?你不想充分运用你的才干,治理贫穷落后的月光县了?你不想给月光县人民群众带来福音了?你不想给月光县人民群众一片晴朗的天空了?你想身败名裂,把牢底坐穿吗?”翁书记问。
“我对焦作斌说,我不要钱,我只要东西。焦作斌听说我要东西,非常高兴,就问我要什么?他说他一定给。”我说。
“你如实说来,你找焦作斌要了什么?你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我很平静地对焦作斌说,我只要红庙乡的青山秀水,只要你给我,我马上让你的矿场复工。”我说。
翁书记笑了起来:“你们两人都不是软角啊,一个财大气粗,目空一切,认为有钱能使鬼推磨。一个意志如钢,无惧利诱,利诱袭来安如山。”
我说:“焦作斌听我这么一说,十分吃惊,十分恼火。可以说是恼羞成怒。”
“怎么个恼羞成怒啊?”翁书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