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志说,让他们退赃款赃物,最重也应该是开除党籍、撤职就到此为止的。可你倒好,‘双开’他们就算了,还把他们移交法办。这种做法太绝情了,弄得我们的基层干部人人自危,人心惶惶啊。”我说。
“马志对事件的看法,跟我们的看法,很不一样,有点夸大其词,危言耸听的感觉啊。”常务副县长钱一兵说。
“我当时就反驳了。”我说。
“你是怎么反驳的呢?”钱县长问。
“我说,有人告诉我,这种做法给我们的基层干部敲响了警钟,避免了基层干部滑向深渊,教育了、挽救了更多的基层干部,应该是大快人心,百姓拍手称快的事啊。”我说。
“马志说,那是你的看法,你来月光县的时间短,浮在表面,摸不清基层干部的脉搏,看不清问题的实质。我说,不管我来到月光县多长时间,但我从接到任命开始,就把自己当成月光县的一员,与月光县同呼吸,共命运。你放心,我会努力地深入基层,弄清干部的真实想法的。”我说。
“你跟马志谈起过矿老板,矿老板的结局果然不出你所料啊。”钱县长说。
“你可能已经知道了,矿老板黎西煌在省城云湖公园旁边,在一片森林别墅中,在自己老爷子黎毅彪名下的别墅里,不明不白地死去了,还搭进去了自己的总管秦建明,后来又拖累自己的老爷子,把黎毅彪的命也搭进去了。”我说。
“我知道啊,他们这是咎由自取。”钱县长说。
“你看看,他们有再多的钱,再多的社会关系又能怎么样?钱还没花完,命就没了。还不是过早走地向黄泉路,不能善终。古人说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还是很有道理的啊。”
“是啊,还是要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啊。”
“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是不是佛教用语啊?”
“是啊,我说的不对吗?”
“对啊,佛教的本质也是劝人向善的啊。”
“这些话用在我们这些所谓的公职人员身上,就是要时刻想着百姓,努力为百姓打好工,服好务。”钱县长说。
“是啊,别看我是县委书记,你是常务副县长,说穿了,就是一个打工仔,就是如你所说的,努力为百姓打好工。如果打不好工,我们是要被老百姓炒鱿鱼的。”我说。
“是啊,是啊。”
“关于黎毅彪、黎西煌父子,除了他们不能善终外,他们身后的故事还更惨呢?”我说。
“怎么更惨啊?”钱县长问。
“我曾经问过办案人员,说你们把黎毅彪请到省里去,人突然死了,黎毅彪的家人会不会找你们扯皮、跟你们闹个没完?”我说。
“书记问得好仔细啊,我都没想到这个问题。”。
“办案人员告诉我,黎毅彪婚内有一个儿子和两个女儿,婚外的情况他们不知道。首先是黎毅彪的老伴,对黎毅彪一直不感冒。黎毅彪过去是煤老板出生,找二奶包情人玩小姐无所顾忌,他的老伴对他恨之入骨。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感情之实。”我说。
“黎毅彪的两个女儿已经出嫁,也对他没有什么好感,可以说是老死不相往来。他唯一的儿子黎西煌已经死在他前面了。办案人员把详细情况跟黎毅彪的老伴和黎西煌的婚内老婆说了,又放了全部的视频资料给她们看,她们都没有说什么。”我说。
“办案人员说,好像这件事与她们无关似的,连假装伤心的样子都没有。好像这件事她们知道会发生似的,没有一点感到突然。她们听完了介绍,看了视频资料后,什么都没说,只是很平静地离开了。”我说。
“办案人员说,两个最亲近的人对他们的死,都无动于衷。他们办案这么多年,很少碰到这样的事。最后的一点温情都没有,看来,黎毅彪、黎西煌父子做人很失败啊。”我说。
“对外吃喝嫖赌,结交权贵,笼络对自己有用之人。欺压百姓,飞扬跋扈。对内又不注重亲情,肆意践踏亲情,死了以后,谁念他们啊。”钱县长说。
“我们再把话说回来,马志还对我在如何看待、处理干部问题上,很有想法啊。”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