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企‘一把手’,权力高度集中,‘一言堂’决策,人钱物一人说了算。不受制约的‘一把手’,必然为贪腐埋下隐患。‘一把手’纷纷落马,是国企反贪的鲜明特色。”钱县长说。
“你接着说吧。”
“三,国企贪腐‘窝案’惊天动地。国企腐败出现的窝案连,不仅造成企业整个管理层烂掉,甚至造成整个行业管理层烂掉。你看看报纸,看看网络,这样的事例是不胜枚举。”钱县长说。
“四,国企贪腐涉案金额极其巨大。动则贪腐金额上亿。贪腐到私吞整个国企。贪腐涉案金额轻松突破2000亿。”钱县长说。
“五,前腐后继直至将国有企业搞垮。一些国企高官贪腐,不仅自己千方百计捞钱,而且还搞垮了整个企业,让大批工人陷入失业的困境。随便上网搜一下,就可以看到很多前腐后继的事例。”钱县长说。
“有的还把国企当成了自己的‘提款机’,随用随取,任意挥霍,终日挥金如土,纸醉金迷,骄奢淫逸,腐化糜烂。”钱县长说。
“六,国企贪腐大案往往深不见底。国企的贪腐案只要一出,就是大案、要案、惊天之案,深不见底之案,一时难见冰山全貌。”钱县长说。
“七,‘一长制’导致国企老总家族化贪腐。一些企业权力垄断化,导致高管将手中公权变成家族私权,通过家人‘变现’谋取非法利益。一人掌权全家迅速致富,‘个人腐’造成了‘全家腐’,出现了‘家族式’腐败现象。”钱县长说。
“这是说的宏观,微观呢?”我问。
“微观上,我们还是说我们县的国企,说周怀南。我个人觉得,除了前腐后继直至将国有企业搞垮这个特点不具备外,周怀南具备我刚才说的国企腐败的六个特点。”钱县长说。
“周怀南既聪明又狡猾,既大胆又心细,现在还没有听说他开口。当然,我个人觉得,只要你还在县委书记的岗位上,时间一长,他迟早会开口。”钱县长说。
“为什么啊?”我问。
“周怀南没有别的路可以走,老实交代问题,争取从宽处理,是他唯一的路。”钱县长说。
“你很乐观啊。”
“是啊。”
“是要乐观一点。”我说。
“如果周怀南开口了,肯定会涉及到马志的各种各样的问题,马志肯定会被牵扯出来。仅仅从受贿这一项来说,马志从周怀南那里受贿的金额,肯定要比从柳顺平那里受贿的金额要多。”钱县长说。
“还有吗?”我问。
“有啊,第四,你一刻也没有停止督促公安局抓紧寻找古汉科。古汉科这个人,你可能不太了解。这次国务院调查组专门点了他的名,以涉嫌工程重大安全事故罪、行贿罪,把他列为移送司法机关处理人员的名单,只是冰山一角。”钱县长说。
“你怎么觉得是冰山一角呢?”我问。
“你经常说到的,我们县的几大问题。譬如说,度假村不度假、奋进集团不奋进、矿业公司不出矿、凌河大桥不通行等等,几乎都有古汉科的影子,有的还与他直接相关。”钱县长说。
“你详细说说看。”我说。
“古汉科是我们月光县柳树乡人,原来做建筑队的包工头,后来自己成立了一个建筑队,靠这个建筑队起家,到省、市、县揽了不少的项目,工程越做越大,现在可以一次做十几栋住宅楼。”钱县长说。
“这家伙头脑很精明,能‘与时俱进’。他看见别人成立了集团公司,自己也成立了一个集团公司,除了搞建筑这个老本行外,只要能赚钱的项目,他都搞。”钱县长说。
“他失踪前的政治身份是省政协委员、政协经济委员会副主任,市政协常委、政协经济委员会主任,县政协副主席,他很善于拉关系走后门,跟省市县方方面面的领导都打得火热,很有些呼风唤雨的本事。”钱县长说。
“我不知道你说过没有,他叫一个副县长就像叫一条狗,惹恼了他,县里的副书记、副县长以及县各部委办局的负责人、乡镇的负责人,他一句话就可以撤,市县组织部就像是他家开的。说古汉科是地下市县组织部部长,一点也不过分。”钱县长说。
“我们县的一些干部,为了升迁,还要跟他套近乎,走后门呢。我们有时私下里聊天说,马志、高飞飞、柳顺平的上位,都与他有关。换句话说,他是出了钱,出了力的。”钱县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