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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才过子时,林岚母子就被衙役押解上堂。
一边葛家三父子笑容满面地站着。
县太爷哈欠连连,审这样的三更堂,是不常有的事。
林岚还没等县太爷开口,便笑道:“大人夜审案子,真是劳心劳命啊。”
“唉,为了百姓,本官劳累些有何妨?一方父母官,理应如此。”
林岚笑了笑,“只怕这青天白日还未苏醒,黑灯瞎火容易瞎眼。”
“嗯?”还在打哈欠的牛何君听出林岚这是在嘲讽他,惊堂木一拍,喝道:“大胆刁民!本官审案,向来秉公执法,明察秋毫,念你年幼无知,就不掌你嘴了,再敢胡言乱语,定要治你一个藐视公堂之罪!”
这声惊堂木,将所有人的瞌睡虫都敲没了。
“升堂!”
这声升堂一出,衙门里的门子刚刚要开门看看外边动静,忽然一大群人拿着灯笼蜡烛涌了进来。
“唉,唉,你们这是干什么?”门子猝不及防,被推到在一边。这些提着灯笼,打着蜡烛之人也不闹事,规规矩矩地站在公堂之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
牛何君刚刚揉眼,忽然就看到这一大群人站在公堂外,顿时惊出了一声冷汗。要死了,这群人是什么过来的?三更堂之所以是三更堂,那就是已经布好了局,而且是蛮不讲理的局,不可让旁人听堂之案,如今这一大群人围着,这叫什么回事。
“大人夜审葛家村一案,四周街坊邻里听闻大人如此辛勤,自发提灯点烛,前来为大人您打灯,此等鱼水之情,实在是令宋某人感动啊。”
葛芳同样回过头。
“宋明渊?”之前找过宋明渊,然而人家不接这个案子,结果淮扬一带的所有状师见宋明渊都不接的案子,也都不敢接了,也只能让葛芳硬着头皮自己上阵,最后还得破费点钱财,将自己恩师的大旗给招摇出来。
“宋状师前来作甚?”
宋明渊手中纸扇轻摇,“到公堂上来,不是讼案,难不成还是找大人聊天不成?”
牛何君被噎了一句,心中稍有怒意,然而这宋明渊是出了名的巧嘴,自然懒得与他争口舌之利,便道:“不是宋状师来讼什么案子?”
“大人审什么案子,宋某人就讼什么案子。”
葛芳笑道:“宋状师当日不接案子,今日不请自来,小生可没雇您呐。”
“在下是来替葛王氏母子讼案,至于你……”宋明渊眼神不屑,一副你爱往哪边凉快就往哪边呆的样子。
林岚眉头一挑,有些好奇地看着宋明渊,自个儿可没钱雇这样一张铁嘴,究竟是何人所为?难不成是葛家村那些叔伯姨婶长良心了?
宋明渊拍了拍林岚的肩,小声道:“案情吾已了解,待会儿没有县太爷问你话,一切交给我便是。”
牛何君惊堂木一拍,不再给宋明渊说话的机会,这案子越让他掺和越难办,必须以迅雷之势办下来。
“传六子,铁头,阿虎!”
三个二流子前夜刚刚赌钱归家,还没沾到床板,就被等候在门口的衙役给带了过来,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参见县太爷。”三人一副要死的样子,跪在地上后都垂着头。
“本官问你们,当日赌钱,是不是收了林岚五十文铜钱?”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