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不是崴了脚么,既没肿,骨头也没错位。”陈鸢认认真真的捏着他的脚踝检查了一遍。
赵滨往后扯腿,“可,可能崴得不厉害,走了几下就缓回去了。”
陈鸢撂下他的脚,拍着手掌站起身,意味深长的感叹,“看来,我是白替赵先生担心了,就像赵先生白替霍书良操心一样。”
赵滨冷着脸,没有回答,捡起鞋袜开始穿。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穿鞋袜,也不知是因为羞耻,还是愤怒,穿袜的双手颤抖得好几次没有对准袜口。
就这?
方知州还等着陈鸢继续问呢,哪知她甩手不管了,没事儿人似得站在一边问衙役要水洗手。
……
方知州也明白,陈仵作这个会念经的外来和尚,在避讳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提醒了他赵滨有异常已经尽到本分。
“赵滨,案发当晚你在哪里?”
赵滨的手一抖,鞋子险些落在了地上。
他这些小动作,没有逃过怀疑他的人的打量。
只有赵滨还怀揣侥幸,希望大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赶紧穿好鞋子,恭敬的起身回禀,“知州大人,之前衙役询问过小生,案发当晚,我和霍书良本来都熄灯睡下了,但我睡眠浅,他总翻身,吵得我没睡好,他开门离开后,我就彻底睡过去。”
方知州了然,“那就是说,没人能证明当晚你在房中睡觉,还是也跟着霍书良出去了。”
赵滨深深的鞠躬,“大人,小生的确在房中睡觉,没有出去过!”
方知州冷笑,“呵,赵滨,既然霍书良的匕首并不是当晚捅死谢季雍的凶器,就代表凶手可能另有其人。那么,霍书良曾说他的匕首放在屋中,并未带出去过。既然你在屋中睡觉,那霍书良的匕首又是被谁偷走了?”
“小生睡着了,实在不知道呀。”
“你不是说,你睡眠浅么?”
“小生,小生上半夜被吵得睡不着,下半夜终于得了宁静,睡得死了一些,实在没听到动静……”
赵滨紧张的咽了口口水,“或许,匕首早就被人偷走了,霍书良把匕首放在屋子里,也没有每天检查是否在原处,他也不能确定那把匕首白日里还在屋子里吧。”
“因此,或许,并不是案发当夜才被偷走的,有人,有人很早就在设计这一切,也未必没有可能。”
赵滨擦了一把汗水,眼珠儿快速的转动,“对了,可能案发前日的验证合血法一事,就是计谋中的一环!”
“凶手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杀掉谢季雍,知道合血法肯定会激怒靠着滴血认亲方法认罪归宗的谢季雍,端看他揍谁,就陷害谁当那个凶手!偏偏霍书良拿出自己所有家当压陈仵作之法绝对赢,所以就被真凶选中了。”
方知州捻着胡须笑了起来,“你的分析听起来合情合理,真凶或许当真是这么想的,本官看你如此有想法,又对州学堂的学子十分了解,不如这样,你就留在州府帮忙调查此案,直到抓到真凶吧。”
“……谢方大人提携!”知州大人发话,赵滨笑容勉强的应下。
其他学子眼神交错,虽怀疑赵滨,此刻也没真凭实据坐实他的罪名。
相信赵滨为人想帮他求情的,奈何知州大人又不是以嫌疑人的身份抓他,而是让他留下帮忙。
在潮州,知州大人最大。
方知州做事,何须与他们商量。
叫上陈鸢就离开了。
原本,陈鸢以为方知州这样身份的人是不屑搭理她的,却被他叫上通行。
害得她都没机会和廖刑书做个交代。
原本,陈鸢以为方知州叫上她是为了谈一谈霍书良的案子,结果刚坐落就被问,“陈仵作准备做何物,竟然在威宇县找不到材料,你可以说说看,我让人帮你找找。”
“……”
那真的就是随便找的借口罢了。
被方知州眼含期待的目光盯着,陈鸢明白过来,对方怕是误会了什么。
或许,方才在公堂之上,方知州那么给她面子,不仅仅是因为对她验尸有期待,而是觉得她又要做什么验尸的工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