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过她手中的雨伞,伸手轻揽了一下她的腰,顾暖靠近他的身体,可还是会淋湿一点,顾暖的鼻息几乎直接碰触着他的衬衫,强烈的男性气息。
到了医院门口,顾暖说,“谢谢,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打车就行,这里这么多辆。”
这都深夜了,他真的需要休息,不管现在是什么关系,现实叫她们不能在一起,可是感情依稀还在,他的疲惫何尝不是因她呢。
而且,上了他的车根本无话可说,越是无话可说越是尴尬。
这种滋味对顾暖来说是刑罚一样。
左琛整个包扎上药的过程,本是疼的,药水侵蚀着伤口,却因顾暖在身边而忘却了,以至于他出来医院这一路都唇边隐隐有着浅笑。
顾暖此刻提出要上出租车,左琛脚步倏地停住,那一抹浅笑悄然隐去,他望着她,清冷嗓音,“你每结束一段感情都这么容易?”
“……”
顾暖抬头,硕大的雨点打在伞上,噼里啪啦,他激怒了顾暖,“你什么意思?”
左琛的表情极痛苦,“不管我们是否结束了,给我离乔东城远一点!”乔东城跟沈晓菲每个星期在公寓里私下见一次面,她不是不知道吧?
顾暖和左琛说分,没有吵过闹过,他坦白,她走开,就这样平静,他心有不甘,她亦是憋了许多委屈在心里没有发泄出去。
顾暖自认离谁近一点离谁远一点她不用别人教。
顾暖稍微退后一点,背部淋了一点雨,她想跟他拉开距离,他所有对她欺骗行为的埋怨都在激烈的话语里,“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你以为你是谁!?”
她的声线破裂一般,眼里闪着泪花,“结束一段感情不容易我能做什么!左琛……你非要看到我为你哭为你死,为你茶饭不思如同行尸走肉一样的过活你才舒坦是不是?”
控制再控制,还是对他全数控诉嘶吼了出来,眼泪大颗大颗,“我只是一个女人,我要的安安稳稳你都不能给我你凭什么要求我不忘!我有母亲,我有儿子,他们是我最亲最爱的人,他们都是我的责任,如果这世上我就只是一个人,左琛……我可能……早在多少年前就死了。”
左琛受不了她的眼泪,怔怔地站在原地,还是把雨伞轻轻挪向她的头顶。
顾暖默默地望着他深刻悲伤的五官,他太好了,她怎么舍得推开,可是现实太无奈,他的温柔体贴,不经意的某一个关爱举动,都是顾暖这二十几年来从未在任何人身上感受到过的。
“你不爱我?”左琛问。
顾暖深吸一口气,“我从没崇尚柏拉图式精神爱恋,也不是随随便便可以对一个骗子付出身体的女人。如果是那样,我就不是左左一个孩子,指不定有几个孩子了!可是左琛……爱你又能怎么样?你能给我我想要的婚姻吗?”
顾暖这些话憋着好几天,怕遇见他,也怕说出口,因为她已经预料到了结果。
放手一搏,生就生死就死,没人说过他左琛是属于我顾暖的!她这样安慰自己。
婚姻……
和她的婚姻……
他何尝不想给……
“你不确信,我真的能给你婚姻?”左琛不知道该怎么去对她表达,给他时间,他会拼尽一切。
顾暖摇头,“长痛不如短痛,一个骗了我好久的骗子的许诺,左琛你告诉我……我该信任吗?除了你海城人如雷贯耳的名字,你让我了解过你更多吗?你给我过让我对你坚定不移的信号没有!”
从他说出他有未婚妻那一刻,顾暖不得不自我保护起来,用看一个陌生人的眼神看着他,他太残忍了,不是有女朋友,不是有别的什么,是未婚妻啊……
“我爱你,让你很痛苦对吗?”左琛哽咽着问。
“对!”顾暖咬牙说出。
左琛手臂揽住她的腰往怀里一带,唇倏然压下,他的强硬在黑暗的雨水深夜如风暴一样狂卷着她的意志,也许这个吻痛苦的很,可他用力的攻陷换来她的服从,很久,他的唇擦过她的唇边,声音嘶哑低喃,“别辞职了,左氏待遇不错。如果不是我刻意靠近你,我们在公司很少会遇见,以后,除了正常工作,我绝不再见你就是。”
“……”
分开,她上了出租车回家,大雨还在下,她一句话都没说,下车时,很想放声大哭,攥紧了手指,不是该高兴吗?可是为什么笑着的时候眼泪总是出卖自己?
吃里扒外的眼泪!顾暖用力抹着……
她想说的终于说了,他能给她婚姻吗?他的意思是终有一日会给,一个骗子的话到底有几分值得信任?
继续骗她,骗到他有一日对她失去了兴趣,索然无味时随意丢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