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阿善算好了时间,夜幕低垂之后,给盛殊打过去微信视频电话。
说到底,这笔生意是盛殊出国前牵的线搭的桥,田恬还是住她楼下的邻居,于情于理她都得尽到通知的义务。
听辛阿善把事情经过简要描述了一下,盛殊也很惋惜会发生这样子不幸的意外,但两人都想不通,即将迈入礼堂的田恬,为什么会无缘无故走上绝路。
难道是所谓的婚前恐惧症?
对于两个未婚人士来说,实在是拿捏不准准新娘的心理,因为缺乏考证,只有坐等警方的调查结果。
更何况,盛殊是独身主义的话,辛阿善就是不婚主义。
“没想到好好的喜事会变成这样。”盛殊不无感叹,她和田恬的交情不深,仅限于进出偶遇点头寒暄几句,但到底是楼上楼下住着,又把辛阿善介绍了给她。
“谁说不是呢!没事了,我就是和你说一声,你心里有个数就行。”
“那个……来来她还好吗?”
哪一回她们通话,盛殊不会把话题绕回到“来来”身上的?辛阿善早就习惯了,心里却忍不住嘟囔一句:哎,人这个姐姐当的,也是操着没完没了的心。
“她……”辛阿善觉得难以启齿,“你出国前给的钱估计撑不住几天,还得要一笔钱才能补他们那个窟窿。姐,要不就算了?”
“这次的资金缺口是多少?”盛殊直截了当地问
“……估计怎么着不下五十万吧!”
听到这个数字的瞬间,盛殊脑子就像要爆炸一样,她让自己冷静下来,快速地在脑海里盘算了起来。自己的银行账户里总共就剩下个五十几万,原本是作为留学的各项费用和生活支出。
如果一下子又转出去这么大笔钱,就剩下个可怜的零头了。
“姐,要不我先借……”
“不用,阿善,我有!”
“哦……”
“我把账户里的钱汇总一下,晚点转给你。老规矩,还是要麻烦你找个理由,然后转给来来吧。”
余额最多撑个把月,和自己老妈又张不开这个嘴,只要一开口,费尽心思瞒了这么久,岂不是前功尽弃了嘛!
看来只有尽可能先节约着点了。
“之前不是说一切都顺利吗?怎么又会恶化到这个地步?”盛殊左右手快速腾挪,内心有些焦急,两只耳朵交替贴紧手机,“我出国前不是都安排好了吗?”
为了安心出国,原本以为已经做好了妥善的安排,这人才刚踏上异国的土地,麻烦就追着来了。出国前算是太平无事,以为至少是好的征兆,谁知麻烦还是接踵而至,避不过去。心里的烦躁转化为动作,盛殊的脚步就不自觉地挪到了窗前。老式的校舍,经历过百年风雨的洗礼,由内到外都有一种历史的凝重感。
入学的时候,关于住宿条件,其实是有选择余地的,另外现代化的学生公寓数量充足,专为他们这些留学生准备,由专业的学生公寓运营公司承建和管理。盛殊是了解过住宿的情况的,但是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现在的宿舍。
整幢楼陈旧是陈旧了些,在不能破坏整体格局和建筑外观的情况下,改建的难度是比较大的,所以几番维修翻新,也不过是做了简单的修缮,并没有大的变动,和新公寓楼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可是单单这些窗,一扇扇都别有风味,透着古朴和质感。百年历史的楼,住着不一定图个舒服,就是冲着它的沧桑与沉淀。盛殊就是喜欢这种氛围。
放眼望出去,正对着的就是宿舍楼的中心。宿舍楼环形修建,一个有三幢独立的建筑,住了约莫有来自全球不同国家的3oo多号学生。中间有个很大的广场,正中位置有个喷水池,池中央立着一个雕塑,据说是某知名校友所赠。那是一个颇具抽象主义精髓的作品,设计者同样是本校毕业的校友。因为实在过于抽象,而官方并没给出过说明,也不知道从哪一年开始的,每年新生报到入住,都增加了一项游戏,自愿参与,没有任何奖励。这个游戏的内容就是解读这座雕像的含义。于是,直到今天,累积下来不下上千种说法,成为民间的一项传统和一种仪式。大家会把自己的想法张贴在宿舍楼的布告栏,文字图像不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