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茫茫的雪地中,只有她小小的身影,在独自前行,仿佛风一过,她随时会被吹倒似的。
刹那间,霍梓添心底莫名的划过疼痛。
他捂住心口,久久无法回神。
好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除了在面对那个女人的时候。
“戴蜜尔!”霍梓添冷笑,“有本事,你一辈子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她杀人入狱的前几年,他往监狱里写过信,然而每一次都没有回应。
久而久之,他也没去自讨没趣。
后来,听说她出狱了,派人私下找过她。
她就像是蒸发了一般,从此了无音讯。
这些年,一直没有她的信息传回来,甚至不知道她是死是活。
好几次,他旁交侧击的询问小水,连她都不知道那个女人的行踪。
霍梓添自嘲一笑,靠在座椅上,遮住眼底异样的情绪。
戴蜜尔,难道晋城,就真的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人吗?
女人走到公交车站台坐下。
微风吹过,她脸颊上的头发,被吹开。
一张漂亮的侧脸,倒映在广告牌上的玻璃上。
女人摸着自己完好无损的右脸,嘴角泛起自嘲的笑意。
“戴蜜尔,你在心痛什么。现在的你,面临着被炒鱿鱼,靠着别人的施舍,才有钱交房租。这样的你,这样不堪的你,哪儿还是往日风光的戴家二小姐。”
“戴蜜尔,你已经回不到过去了,过往的一切,该忘记就忘记。就当你死了,不行吗?”
“戴蜜尔,没关系的,一个人苟活着,也挺好的,不必哭,不必伤心。我们回家,我们省点公交车钱,晚上买肉吃。”
“戴蜜尔,我记得你好像快两个月没有吃肉了,你看你瘦的,风都要把你吹走了。”
她踩着冰寒的雪,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马路上厚厚的积雪,往家走。
眼泪划过脸颊,冰冷而刺骨,可心早已经麻木了,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
一直以来她都是这样,没人跟她说话,她就自言自语。
这一路,冰雪在飘零,而她顶着风雪,自己对着自己说了一路的话,眼泪擦干,又流出来。
她就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弃的孤独者,在人生道路上一个人独自前行,孤独而寂寥。
伴随着她的,只有寒风的呼呼声,还有周身化不开的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