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真是郎情妾意呢。”
孟戈娇俏而风凉的声音,打破室内的宁静。
归来双手一展,再无一丝狼狈。他浑身散发着森冷凉意,拂尘一挥,便让大门彻底打开。
“即使聂影没有恢复记忆,依然是影公主。她还是与慕长安拜堂成亲的妻子,你不过是一个远方亲戚,见了她,依旧要遵守礼制。”
那威严的气势,让孟戈神色一僵。
她当初露出可怖面容惊吓我,估计远不止为了戏弄。即使成了鬼,她不曾收敛半分脾性。
活脱脱,第二个陈婉。
我不说话,稳稳坐在木椅上,静观其变。
孟戈脸上挂不住,见归来气势逼人,嘻骂道,“再像,聂影也不是她。臭道士,还不快走。难道你还要本小姐再给你的太阳穴一针?”
归来面色越发森冷,拂尘扬在空中,作势要打。
孟戈快步飘到我身侧,拉着我的衣袖道,“臭道士,我拉着她呢,要是你敢打我,就会先伤着她。”
这片刻,又哪里是那个凶神恶煞的鬼?分明就是不谙世事的稚童罢了。
奇怪的是,孟戈怎么会惧怕归来呢?
我挑眉,对孟戈道,“你这时来我这里做什么?”
“诊脉,诊脉。”孟戈急忙看我,分明想让我帮她解围。
我见好就收,对归来道,“你先走吧,明天午时九星连珠,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准备。”
归来对孟戈瞪了一眼,厉声道,“医者父母心,不管你们慕容家对聂影有多大的怨恨,你不该背弃你师父越人的遗训,悬壶济世。可你居然为了一己私欲,恐吓怀孕妇孺。越人见到,不知该有多伤心。”
孟戈抓住我衣袖的手忽然松开,双眼呆滞。像受到极大刺激一般,再没有盛气凌人之势。
“师父……”
她对着空气微微一唤,却是浓郁的自责和委屈。
哪怕归来已经彻底离开,她也不曾回过神。
这时节,仿佛多了千重的心事。
“孟戈,开始诊脉吧。”我轻唤,主动把手放在她面前。
她终于回过神,用手擦掉眼中的泪水,一声不吭为我诊脉。
每个人,生命里都有避不可避的劫数。不管是谁,都逃不过那个禁锢的人。这孟戈,和她的师父越人,恐怕也有千万不可言说吧。
“你放松心情,我才好仔细听脉。”孟戈打断我的心思,聚精会神。她冰冷的食指摸着我的血管,细细听诊。
过了许久,她眼神有几分凝重,神色也开始严肃。
“孩子怎么样了?”我大惊,下意识摸着腹部,“他现在健康吗?会不会影响明天的生产?你告诉我。”
心急则乱,我下意识去捉孟戈的手腕。
但,当我的手心刚好碰到她,孟戈身体竟发出“滋滋”的声响,还有皮肉烧灼的气味。
我收回手,不可置信看着她。而她,也正大惑不解地看着我。
“你怎么可能会伤到我?”孟戈仔细查看被我触碰到的手腕,只见素白腕上有着血肉脱皮,正流出暗黑色脓血,发出阴寒的腥味。
更恐怖的事持续发生,从那手腕开始,她的皮肤,开始一块块脱离,血肉模糊。
她发出凄楚的尖叫,不可置信看着自己的皮肉一点点剥离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