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颓然地败下阵来:“我在追你……你感觉不到吗?”
舒沐晚一怔,脑海中的某段记忆冷不防地被他拉起——那是阳光和煦的早晨,她手忙脚乱地收拾完东西出门,寻找管家所谓的那个“司机”,然后看到那抹颀长俊逸的身影,姿态悠然地从餐厅走出……
‘看不出来吗?我在迁就你……’南宫墨也这么对她说过遏。
舒沐晚猛然间便觉得胸臆间酸涩得可怕,有种复杂的情绪在翻涌,让她久久难以平复下来……人工湖上徐徐的夜风拂来,吹起她额际的碎发,也吹得她眼眶湿润农。
“你不用再追我……”良久以后,她才喃喃地出了声。
南宫辰的双眸猛地一黯,想要继续开口,她却已缓缓地补充:“四年前,你就已经追到我了。”所以,他们之间,根本用不着再“追”一次。
“这么说……”他的心中一喜,以为今晚的安排奏效,愉悦地凑近了几分,却被她伸手止住。
“可是我的脑袋里很乱,我又开始分不清你和南宫墨……”以至于她更无法整理清楚对他们两个人的感情!这是舒沐晚最苦恼无助的,“就像今天白天一样,你的表现……太像南宫墨了。”
凌厉的枪法,骇人的气魄,镇定的气场……
他就在她身边完成这一切!他带给她的这种感觉,让她拾起了一个词——想念。
她因此而想念南宫墨。
“那我就再解释一次。”苦笑着勾了勾唇角,南宫辰和南宫墨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有绝对的好脾气和惊人的耐心,“我有南宫墨的记忆,以第三者的姿态,知道他做过的一切……”
“至于今天白天的事……”他顿了顿,语气显然有些为难,但终于还是把真相和盘托出,“我失控了。”
“当我得知你们自己冒险去救venki,当我得知你宁愿让王名扬帮忙也不告诉我的时候,我失控了……从开车,到拔枪、开枪……我都一直在失控。”他目光有些空洞地望着自己的双手,“我记得自己在做什么,但都是控制不了的……后来,车子停下,我猛然发觉自己差点成了南宫墨那样的人,才清醒了过来。”
他不想否认:在追捕的过程中,有那么一刻,失控后的本能……是来源于南宫墨的。
“失控?”舒沐晚喃喃地重复着他的这个形容词,心底总觉得有些莫名的可悲——在她眼里,一个完完整整的南宫墨,一个健全有思想的人;在他眼里,则成了失控的表现。
所以,南宫墨等于不存在?
这四年,等于南宫辰的一场失忆?
“忘了那个残忍暴戾的我好不好?”他的大掌在此刻探过来,不动声色地包裹住她冰凉的小手,“不用觉得分不清,我和他有很明显的区别,我有人性,而他没有。”
南宫墨做事,从来只看结果,从来不考虑别人。
“没有人性?”舒沐晚摇了摇头,“可是……他对我很好。”南宫墨,其实和别人并没有什么两样……他只是个性更冷傲,生活更孤单而已。
“那是因为他只对你一个人有人性!”
她的话明显偏帮南宫墨,南宫辰不悦地蹙了蹙眉,大声控诉了出来。
他只对她一个人有人性?
原来是这样……
舒沐晚抿唇微笑,原本苦涩空荡的心底,却扬起一层浅淡的甜意:原来是这样……南宫墨,谢谢你!
握住她小手的大掌无声地紧了紧,舒沐晚没有挣扎,这次任由南宫辰牵着。她静看着人工湖两岸的灯火,任由小船水波飘荡回租船的地方——
就这样,不用说话,这样很好!
就让她自私一次,和“他”待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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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又是风和日丽的大晴天,早上各大时尚报纸的头条都刊登了Jack时装发布会的新闻,更是贴出了“搬动欧洲时尚界”的大标语,一时间,Jack这位美国设计师声名大噪。
于是,从上午开始,好几家电视台和门户网站都在现场转播发布会现场的消息……
而同一时间,市立医院的高层病房内,一台液晶电视也正实况转播发布会的情况——镜头里出现的是蜂拥的人群、奢华的发布会舞台效果……
病床上的人闷闷不乐地看着,时不时不屑地哼两下,然后吃痛地揉着包裹在额头的纱布。他就是坦斯塔夫!昨天车祸撞到头,今天狼狈不堪的坦斯塔夫!
A市的警方已经以“绑架罪”拘留他,24小时派人在门口把守着,他现在哪里也去不了!要不是因为头上有伤能“留院察看”,估计他现在就要去住阴暗潮湿的拘留所了。
“该死的!”想到这里,坦斯塔夫又恨恨地骂了句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