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仲琪有些委屈,小跑着搬了一个凳子到桌边上,他人小力气也小,搬个圆凳对他而言,工程量实在有些大了,廉伯元怕他摔着,就在一旁看着。
把凳子搬到桌前,廉仲琪三下五除二的爬上了圆凳,这才抓住了油纸包。
将油纸包一层一层的剥开,廉仲琪先拿出一块红豆糕,往齐蓁嘴边送,道:
“娘先吃。”
听了这话,齐蓁象征性的咬了一小口,眼眶有些发热,长顺糕点铺的糕点果真做的十分细腻,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又香又软的豆沙,因为是用蜂蜜调的味道,也不想白糖那么让人口干。
见着齐蓁不再吃了,廉仲琪坐在凳子上,咬一口糕就瞅廉伯元一眼,小模样得意急了,皱了皱鼻子,道:
“就不给哥哥吃!”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廉仲琪其实是廉家心肠最软的一个,一块红豆糕还没吃完,就给廉伯元拿了一块,小声絮叨着:
“虽然你对我不好,但你还是我亲哥哥,就给你尝尝吧……”
齐蓁听了这话,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去京城折腾了一通,她现在也有些饿了,就走去厨房,炒了两个青菜,蒸了米饭。
虽然齐蓁的手艺不错,但架火烧菜实在是太累了,又损伤皮肤,现在正是春天百花齐放的季节,她要做的脂膏也不在少数,等到了京城后恐怕就忙的分身乏术,到时候也应该找个婆子来做活儿,让她能安安心心的做脂膏。
一家三口坐在厨房里吃饭,齐蓁忽然开口了:
“今晚收拾收拾东西,咱们明日就搬家了。”
齐蓁这话一说,廉伯元脸上露出一丝诧异,紧紧皱着眉头,问:
“咱们搬到哪里啊?”
“京城。”廉伯元到底已经十一岁了,已经算是个小大人,此刻听到齐蓁的话,面露思索之色。
廉仲琪还是个孩子,根本不明白搬家是什么意思,还以为娘要带他去其他地方好好玩,但廉伯元到底不同,他从小就在大湾村长大,一听到搬家,脸上都露出了一丝不舍之色。
“伯元,咱们搬到京城之后,你跟仲琪就能去学堂好好读书了,再过几年你也要参加科举,原本你叔叔在家,教你读书也没什么,但他去了边关,想要在大湾村给你们找个靠谱的先生,实在难得很。”
听了这话,廉伯元低下头去,他自己怎样都没关系,但却不能耽搁了仲琪。
“娘,搬到京城去,要花很多银子吧?咱们家里还有吗?”
“你忘了?娘能做出胭脂啊!之前娘跟你郑姨一起去京城,就是在看铺子,娘做出的胭脂好得很,供你们读书根本不算难事。”
闻言,廉伯元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放了下来,但情绪仍有些低落,原本能吃两碗饭的,今日只吃了一碗。
见着小孩这幅难过的模样,齐蓁心中不忍,说:
“咱们搬到京城去,等到逢年过节的时候还能回来,反正一日功夫就能走个来回,你怕什么?”
廉伯元抬起头,用一双与廉肃十分相像的鹰眸看着齐蓁。
说起来,廉伯元生的不像他父亲廉君,反倒跟廉肃这个叔叔好像从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对上他的眼神,齐蓁竟然有几分心虚,也不知到底是犯了什么毛病。
“娘,咱们从家里搬走了,叔叔回来之后还能找到我们吗?”
“你放心好了,你叔叔那么本事,长了一张嘴不会问啊!怎么会找不到?”
一听廉伯元提到廉肃,齐蓁脑海中不由浮现了廉肃离开之前的那一晚,那混蛋对她做出来的腌臜事儿,要是廉肃没有本事,哪敢将她的身子看遍摸遍,这么对待自己的亲嫂子,真是好不要脸!
听到叔叔能找回来,廉伯元也就放心了,他今年不过十一岁,自然看不出廉肃与齐蓁之间的猫腻儿,也想不到自己的亲叔叔会夜夜想要占了后娘的身子。
吃完饭后,齐蓁便回到房里头,先将自己的东西给收拾收拾。
好在她能看的衣裳根本没有几件儿,今晚要收拾的主要是那些瓶瓶罐罐的东西,床底下有四个坛子,一个坛子中装的是米团子,一个坛子是百年的桃花露,一个坛子是普通的桃花露,还剩下一些桂花香露。
将这些香露香脂给一并放在木箱子里头,连带着桌面上的几十瓶胭脂水也没有浪费,直接放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