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份,想必是要对棠观保密的。我以此要挟,陆楼主哪怕不愿,想必也不得不出手相助,可对?”
颜绾定下神后才收了眸中的惊愕,沉默了半晌,“……是。”
对于危楼之外知道她是陆无悠这个秘密的人,从前她做了两个打算。
一个是永绝后患,一个便是交易。
拓跋陵修要是真以此要挟,她只能想办法以危楼之名助他离开,尽力撇清棠观的嫌疑。
拓跋陵修的眉眼再次覆上阴影,“你走吧。”
“……”
方才还振振有词的颜绾此刻完全哑然,竟是不知自己还应说些什么,也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她僵硬的走出了回廊,甚至忘了警告又或是威胁拓跋陵修守口如瓶。
拓跋陵修转眼,目送着颜绾的背影,又忍不住苦笑起来。
棠观,棠清欢,陆无悠……
这三人中,他恰恰伤害了最不应该伤害的两个人,却放过了那条最容易走的捷径。
果真是,鬼迷了心窍。
“言姑娘。”
颜绾蓦地顿住步子,背影一僵。
很多画面就被这么一声“言姑娘”从封存的记忆中,夹杂着尘灰汹涌而出。
再不会把酒言欢谈笑风生,再不会从江南侃到漠北,再不会毫无芥蒂的一夜宿醉。
不过一年的光景……
物是人非。
“棠观曾说,他掌权之日,便是危楼大厦倾颓之时。”
“……”
“他不会放过陆无悠,你好自为之。”
拓跋陵修清了清微哑的嗓音,这才说出了后半句,“我曾许诺会带你去看漠北风沙,有朝一日若是无路可走……便来北燕吧。”
颜绾背影微微颤了颤。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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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质子府出来后,颜绾的心还在扑通扑通直跳,竟是莫名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拓跋陵修一语道出她的身份,这突如其来的暴露让她再次开始忐忑不安了。
“小姐……”
见颜绾的脸色微微泛白,无暇不由担忧的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颜绾回过神,攥着的手心已经微微沁出了些汗,“没事。”
拓跋陵修究竟是如何发现她的身份……
“那,现在回府?”
“……先回一趟风烟醉。”
她暂时还需要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