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长歌把湘云挡在了自己的身后,冷声说:“诸位,今日之事乃是马车受惊所致,并非人为的过错,诸位受的伤我们会全权负责,请受伤的人到义善堂去,所有的医药费都由我们来出,另外,诸位因伤耽误的误工费和营养费,我们也会如数补偿的!”
“至于你。”
他的目光锁在了那醉汉的身上,森凉的说:“你身上的那把刀可值二十两,若觉得不够,我再送你几把!”说着,腕下一动,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两把薄刀来,在阳光下闪着森森的寒光。
那汉子虽然醉着,但也看到了司徒长歌眼中的煞气,他退后了一步,捂着那只受伤的腕子,道:“够了,够。。。。。了。。。。。。”
一边说着,一边拨开人群,趔趔趄趄的跑开了。
伤患们也都按照司徒长歌的吩咐,或走着、或雇车,纷纷向义善堂去了。
人一散开,湘云吸了吸鼻子,低声说:“司徒掌柜,您又救了我,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司徒长歌浅笑道:“少夫人客气了,在下也是刚好路过,对了,您的两个丫鬟也被摔下马车了吧,走,咱们去救她们吧!”
“嗯,谢谢您了,您可真是个好人啊!”
湘云说着,快步跟上司徒长歌,向翠纹翠缕摔下来的地方去了。
一路上,凡是遇到被马车踏伤、撞伤的百姓,都被司徒长歌打发到义善堂去了。湘云嘴上没说,心里却感动得不行,要不是有他在,她真不知该怎么应付这些百姓,而她自己,这会儿没准儿已经被那匹疯马摔死了呢!
及至找到翠纹翠缕时,却见二人被一大群人围着,都狼狈不堪的倒在地上。
翠纹跌下来时脸朝下,这会儿已经面目前非的昏死过去了,翠缕倒是还醒着,只是坠下马车时,用胳膊撑了一下,虽然护住了身子,没让躯干部位受伤,但是两只胳膊却都折断了,这会儿曲着胳膊躺在大街上,已经疼得满头大汗,死去活来了!
湘云见状,急忙跑过去,欲扶起她们,司徒长歌拦住了她说:“少夫人稍安,您那个侍女的头面部受了伤,不能马上扶起来,免得头部忽然淤血,需先平躺着送进医馆,等医馆的大夫看过后,再做定夺;还有那个折了胳膊的,在下略通医术,可以先帮她接了骨,再送进医馆里上夹板,不日便可痊愈了。”
“噢噢!您还会医术?天哪,您会的太多了,您可真是太了不起了!”
湘云吃惊的瞪着眼睛,向他投去了毫不掩饰的崇拜目光。
司徒长歌心情顿时大好,他浅的笑了笑,谦虚说:“略通一二而已,让您见笑了。”
“见笑?您真是太谦虚了,您是我见过的最有本事的人了,真的。。。。。”
湘云说着,跟他蹲走到翠纹和翠缕的身旁,司徒长歌一手握住了翠缕的一只断臂,一手托住了她的肩膀说:“姑娘,接骨时有点儿疼,请忍着些,马上就好了!”
翠缕忍痛点点头,忽然听到“咔嚓”一声,她的那只曲折的胳膊已经变回了原样。
“啊——”
翠缕痛得大叫一声,不可遏制的大哭起来,湘云忙抱住她,拍着她的后背哄道:“翠缕乖,别哭别哭,司徒掌柜很有本事的,骨头接上就不疼了,别哭别哭哦。。。。。”
司徒长歌看着她认真的表情,眸中划过一抹笑意,嘴角也轻轻的挑了挑,轻笑间,他握住了翠缕的另一只手臂,又一声“咔嚓”,将另一只胳膊也接好了。
那只胳膊的痛劲儿还没过呢,如今又来了一下,翠缕痛得失声尖叫起来,倒在湘云的怀里大哭着,湘云拍着她的后背,耐心的哄着她,等她哄到翠缕终于不哭了,才发现司徒长歌已经不见了。
“咦?司徒掌柜呢?”
湘云的头转动着,四下寻找着,一颗心顿时空了下来,有一种被她依赖的、信任的人抛弃了的感觉。
她还没有去医馆解决那些伤患,还没有找到车子送翠纹翠缕去医馆,他怎么就抛下她一个人走了呢?他怎么可以抛下她呢?
湘云委屈极了,正伤感着,忽然听见一道极好听的声音。
“好了,就停在这儿吧!”
一听到那个天籁般的声音,湘云的心顿时如花般怒放起来,她惊喜的抬起头,泪眼婆娑的对走过来的男人说:“你去哪了?我还以为你不管我们,一个人走了呢?”
司徒长歌望着那双兔子似的眼睛,扬起唇角,轻声说:“我怎么会扔下你们自己走呢,我去雇车了!”
闻言,湘云开心的笑了起来,边笑边哭说:“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
司徒长歌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看着她,郑重的点了点头,两人正无语相望着,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焦急的喊声:“少夫人——”
“少夫人——”
原来是理国公府的两个侍卫和车夫找来了,司徒长歌轻轻的蹙了蹙眉,知道自己该离开了,他低声道:“你的人来了,我该走了,往后若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可以打发人到参行去找我。”
湘云望了一眼车夫和两个侍卫跑来的方向,心中涌起一阵失落,她抿了抿嘴,说:“我记住了,放心,我要是真的遇到了什么事,一定不会跟你客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