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最后一个伤患,天已经黑了,湘云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不仅是她,翠纹、翠缕和两个侍卫以及车夫,都陪着她一整天没吃东西,大家一定饿坏了吧。
湘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疲惫的说:“大家先去吃点儿东西吧,吃完再回庄子去。”
翠缕忧心的说:“少夫人,天色已经很晚了,还是先回去吧,不然,公子会。。。。。担心的。”
“是呀,少夫人,咱们回去吃也是一样的。”翠纹的脸包着,只露了眼睛和嘴巴。
可怜的姑娘,摔下车时脸先着的地,幸好石板路光滑,只把她的脸摔破皮了,不然,若是青砖的街面儿,非把她刮破相不可!
两个侍卫也受了伤,虽然都伤的不是很重,其中一个闪了胳膊,另一个被撞倒时摔破了头,虽然没什么大碍,可是却都真真儿的受了伤,只因伤势都不重,两人一直都挺着,空着肚子帮她忙活一天了。
还有那个车夫,被摔下车时磕掉了两颗门牙,现在说话都漏风了。
湘云看了看大家,心中不忍,道:“还是吃了饭再走吧,村路崎岖,空着肚子在马车上颠簸会很难受的!”
众人见少夫人这么说,便都不再应声,算是默认了。
因为都是伤患,湘云没有带大家远走,只在义善堂附近的一座小酒楼简单的吃了饭,吃完饭后,命车夫雇了两辆车,她和翠纹翠缕坐一辆,两个侍卫和车夫坐一辆,几个人乘着月色会庄子去了。
一进庄子,管事媳妇儿苏氏迎接过来,低声道:“少夫人,您可算回来了,公子在院子里等了您两个时辰了,好吓人呐。。。。。”
正说着,一眼看到了双臂都缚了夹板儿的翠缕,又看到了脸被包得只剩下眼睛和嘴巴的翠纹,惊道:“哎呀,这是怎么了?”
湘云道:“马受惊了,她们两个被摔下马车,苏嫂子,今后就由你来照顾她们俩,直到她俩的伤好了为止。”
苏氏道:“奴婢省得。”说罢,上前扶了翠缕,小心翼翼的跟在湘云的身边儿,往后院去了。
进院儿时,莫子离仍坐在梨树下,冷峻的眉眼睃着走进来的湘云,没动,也没说话,如一具冰冷的雕塑般。
湘云走了过去,简单的解释说:“今儿在城里遇到了点儿事儿,所以回来晚了。”说罢,欲越过他,回自己的屋里去。
只是,刚走一步,身后一道凉凉的声音传来:“就这些?”
湘云顿下来,想了想,又添了几句:“马被惊了,在街上撞到了人,我一直在处理这事儿,才处理完。”
“然后呢?”男人接着问了下去,似乎没打算放过她。湘云面无表情的说:“没有然后了,处理完,我们就回来了。”
“呵呵。。。。。。”
莫子离冷笑起来,说:“你的丫头伤势惨重,半条命都去了,可见当时状况的惨烈,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竟然没有派人回来告诉我。我主动问起时,你还在跟我打马虎眼,武湘云,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丈夫?有没有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湘云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把那些容易引他爆发的实话憋了回去,说:“你有伤在身,我不想劳烦你,而且也不是多大的事儿,我一个人应付得来的。”
“真的?”
莫子离的笑容更大了,只是笑容嘲讽,不只是在嘲讽她还是在嘲讽自己。
“这么说你是在关心我?呵呵,武湘云,别拿着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来掩饰你的真心了,你厌恶我、不想见到我,所以你情愿向一个陌生的男人求助,也不愿我去帮你,武湘云,你可真行啊!”
湘云惊道:“莫子离,你太卑鄙了,你竟然派人监视我!”
男人轻哂一声:“想不到,我莫子离在你心中已经如此不堪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卑鄙,无须我监视,你跟那英雄救美的男子的香艳话本已经在京中流传甚广了,不光是我,祖父祖母也都已经知道了,想必你建安侯府这会儿也都听说了。””
闻言,湘云怔愣的说:“你在说什么?什么。。。。。香艳的。。。。。。话本?”
莫子离轻哂一声,说:“你还不知道吧,你跟救你的男人已经被城中的百姓们编排成了更种不堪的香艳故事,在坊间流传开了,祖父给气病了,祖母也气得够呛,吩咐我们快点儿回去呢。”
“胡说!”
湘云愤怒的叫起来:“他们含血喷人,污蔑于我,我若真与别人有私,隐蔽还来不及呢,又怎会跑到大街上去让人看见?岂不是明摆着授人以柄嘛?这些传瞎话、听瞎话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脑袋被驴子给踢了吗?”
见她气得炸毛的模样,莫子离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许多,语气稍缓了一点儿,说:“并不是每个人都用脑子去想事情的,众口铄金,大家都这么说,明明不是这回事儿,百姓们也都这么认为了,所以,祖母让咱们快点儿回去,大家在一起商量个万全的对策。”
“不去!”
湘云斩钉截铁的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犯不上去想什么法子描补什么。”
莫子离果断的说:“这事儿事关理国公府的颜面,况且也因你而起,所以,你必须得去。”
湘云冷笑说:“你错了,这事儿不是因我而起,而是因你而起的,若不是你跟杜婉清的事儿,杜婉清的母亲也不会惊了我的马车,我也不会在大街上被别的男人救,更不会因为安顿伤患耽搁到现在才回来,所以,是你连累了我,我才是无辜的那个。”
说着,绕开他向屋里走去。刚走了两步,胳膊被攥住了,人也一个趔趄被拽到了他的面前,男人的力气很大,攥着她手臂的大手跟铁钳似的,捏得她生疼。
他低着头,盯着湘云那双波澜不惊的眸,说:“你说得对,都是我的错,可就算是你无辜,陪我回去一趟向祖父祖母交代一声,不行吗?”
湘云忍着被捏疼的尖叫,面无表情地说:“忙了一天了,我也累了,而且我戴着孝呢,回去也不方便,还是你自己回去吧!”
说完,便用手去掰钳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