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东微微仰头看着奴伊,抿了抿唇。
奴伊道:“小洲不见你,滚。”
贺景东冷下了面色:“她为何不自己来说?”
“她不想见你,如何来跟你说?”奴伊说着,将长剑横在了胸前:“你再不走,别怪我手中长剑不饶人。”
贺景东抿唇,敛下了眸。
半响,他朝着里面的虚空说道:“姑娘莫气,我保证贺家不会再找姑娘麻烦,也不会再让贺家多说姑娘半句不是。”
说着,他沉默了许久,又道:“我下次再来见你,希望我与你不会因此生分。”
说完,他转身离开。
那三名女子楞了半天,才跟上贺景东的步伐。
奴伊转身回头去看贺榆洲,却猛然一怔。
那人,满脸的泪痕,唇色红艳艳的带着齿印,嘴角还有血迹,他一楞,有些无措的上前:“小洲。”
心底如大石堵在心口一般,随着他的忧愁而难受……
贺榆洲回神,连忙撇开了头擦干了泪水:“没事,今后这家店不接待贺家人。”
“……”奴伊很想问为什么,但是贺榆洲的表情明显不想说,他默默的将疑惑吞回了肚里:“我明白了。”
“谢谢你,奴伊。”贺榆洲朝着他笑了笑:“是我太懦弱了,连一句拒绝的狠话都说不出口……”
他太弱了,如同齐琰所说,他不敢面对……
贺榆洲抿唇,奴伊心疼的看着他,伸手想要替他抹去唇角血迹,却遽然想起一人,他默默收回了手,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太勉强自己。”
贺榆洲淡笑。
之后的几天,贺家的老宅热闹非常,这次来这里的据说有三人是县城贺家的,贺景东是一人,还有两人是两名小姐。
而原以为会来的商卓君和贺樽竟都不曾出现,贺榆洲不知道该为自己躲过一劫了高兴还是为自己还是在躲避贺家人而悲伤。
这几日,贺景东每天都会过来,贺榆洲不见他不许他入内,他就静静的站在外面。
他的耐力和体力都非常的好,大热天的在外面一站一整天都无事。
贺榆洲恨他,但更恨自己。
当初为何不清楚明白的问清楚他是谁!为何要给他泡昙花茶做昙花宴,为何要与他交好,甚至给他酿了酒……
想到他所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一个仇人,贺榆洲就想吃了一只苍蝇一般难受。
连带着看见贺景东都觉得心口郁结。
曾经,那么小的曾经,他还未曾被教育成女子的曾经,他是多么羡慕多么敬仰贺景东,多么想和他亲近,结果他却以不是贺家人而贬低他!
如今,他脱离贺家了,他不要贺家了,这人还跑出来说什么!
明明同在一个大宅子里生活了十七年,他却不认得他,也不曾让他去认得他,他是完完全全的无视了他贺素闲这号人物吗?
贺榆洲冷笑。
收回了心思,不再想依旧站在外面烈阳高照下的贺景东,专门做自己的小生意。
傍晚,贺景东还没有离开,贺榆洲干脆就不急着回家了,和奴伊秦欢在茶馆里吃了些东西,继续开着茶馆,直到月亮高照。
才举着灯笼,和一大一小关了门往家赶。
贺景东已经不在了,三人有说有笑的回去,却在家门口又看见了那人,黑衣锦袍,笔直的站在贺榆洲的家门口。
贺榆洲拉下了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