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思虑,慕容静雅把自己关在寝宫中好几天,也不愿意踏出半步。所有人都只当她是病了!宫中甚至谣传新入宫的月贵妃身染恶疾,面目全非,不能示人!
“小姐,你要夕儿记的道路,夕儿已经记好了。让夕儿带你出去逛逛如何?”夕儿走到正在翻阅书籍的慕容静雅身边道,“靠皇宫的最西面有一河池,叫什么‘雨荷轩’,清幽雅致,小姐一定会喜欢!”
雨荷轩?!慕容静雅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那个犹如谪仙一般清雅脱尘的男子,恭亲王锦霄曜!他这段时间一定也在宫里吧!毕竟朝中的事正闹得沸沸扬扬,不知道他是怎样的态度?
起身,向室外的花园走去。坐在秋千上轻轻的晃荡着,好似夕儿所说的话,她根本没有听见一般。
“小姐,这里不是夕月阁,没有必要把自己困在一小方天地里!”夕儿上前轻轻一推秋千,便荡了过去。
“一小方天地?这琉璃宫很大的,怎么会是一小方呢?呵……”慕容静雅有意打趣道。如果可以的话,她还真希望这里就是夕月阁,除了师父偶尔的责罚,其余的时间都是快乐无忧的。根本不会像她现在这样陷入两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姐,宫里的人都说你得了怪病,失了容貌不敢示人,所以一直躲在寝宫里!”
秋千渐渐慢下来,慕容静雅抬头看着嘟囔着嘴的夕儿,“噗嗤”一声笑道:“真的吗?谁会那样无聊,传那样的流言!”
“大家都那样说,所以……”
“所以你就想带我出去,证实一下她们的流言是假的?”抢过了夕儿的话,再次轻轻荡了一下秋千。
“小姐一点也不在意?”伸手稳住秋千,不让它晃动。
“夕儿姐,娘娘天生丽质。流言终归是流言,早晚不攻而破的,没有必要特意去证实什么!”莲儿提了一壶茶过来,放在了旁边的石桌之上。拿起茶杯,倒了一杯递给慕容静雅,“娘娘,喝喝看这个味道如何?”
细细抿了一口,淡笑:“雨后龙井,清香甘润,哪里来的?”雨后龙井,锦川国是稀缺茶叶,却是她最爱喝的一种。在夕月阁时,师父偶尔会带一些给她。
“茹贵妃娘娘送来的,她说这是娘娘爱喝的,特意留给娘娘!”莲儿浅笑着看向瞬间陷入沉思的慕容静雅。
茹贵妃娘娘,又是她!她这几日把自己关在琉璃宫,已经明确的表示她不想参与他们之间的纷争,她何以还对她这样好?
“茹贵妃娘娘真是体贴,她怎么知道我们小姐喜欢这个?”夕儿上前,凑着茶杯深吸了一口气,“好香!”
“给你喝吧!”慕容静雅顺手将手中的茶杯递给了夕儿。
“娘娘……”莲儿诧异的想要阻止,没想到夕儿却毫不客气的一仰头喝了下去。
“莲儿,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喝茶是要看心情的,你没有看出小姐心情不好吗?平时瞧你那么聪明,今天怎么就糊涂啦!”夕儿有些得意的瞪了莲儿一眼。
莲儿脸色一白,继而却露出柔和的笑容:“夕儿姐说的是,是莲儿没有注意。不过,夕儿姐怎么还称呼娘娘小姐呢?娘娘可是皇上亲自册封的月贵妃,得叫娘娘!”
“莲儿,你……”夕儿气恼的再瞪眼。
“好了,本宫的心情不算好,但也不坏。不过,夕儿以后还是改口吧!这些时日没有提醒你,怎么又忘了。”她不得不承认,莲儿的话是正确的。她或许和夕儿一样,还没有真正把自己的角色转变过来。她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慕容思雅,她是慕容静雅,当今皇上的妃子,月贵妃!
“小姐……不,娘娘……”夕儿不免委屈的底下头,一开口还是“小姐”两个字,急忙又改了过来。
“呵,不过一个称呼罢了,习惯了就好!去把本宫的瑶琴拿来,许久没有弹了,也不知道手生疏了没有。”
“娘娘要弹琴吗?莲儿去拿!”莲儿眼中露出欣喜,转身往屋内走去。
看着莲儿娉婷袅娜的身影,慕容静雅微蹙了眉头。莲儿的心思,是她自己远远不及的,这样的女子,怎么恰好会是她宫里的一名宫女。从上次糕点中发现的字条,到今天的龙井,莲儿的许多话都有意无意的在提醒她的身份。她是皇上的月贵妃!
瑶琴很快拿来,稳稳的放在石桌之上。慕容静雅走过去,坐下。纤细的手指抚上琴弦,轻轻拨动,悠扬婉转的音符便飘向了空中,飘出了琉璃宫……
她弹奏的正是她在夕月阁最爱弹的《烟雨蒙》,师父总爱说她没有把意境体现出来。本带着淡淡忧郁的曲调,在她的手中流泻的却是轻快、和谐。而此刻,她却好似看见了夕月阁,看见了满天迷蒙的烟雨。心一点点跟着飘飞的雨丝濡湿、飘荡!
正在她沉浸于弹奏之中时,琉璃宫外隐隐有笛子的吹奏声与之应和。一曲下来,笛音与琴音完美得犹如一个整体!。
是他!恭亲王锦霄曜!慕容静雅心中一喜,起身向寝宫外奔去。
“小,娘娘……”夕儿急急的跟了上去,“娘娘,您这是上哪儿啊?刚刚吹笛子的是谁啊?那曲《烟雨蒙》可是主人自创的曲子,没想到那人居然那样快就可以和您合奏得那般完美,而且还是用的笛子呐!”言语中全身惊讶与赞叹。
“夕儿,你身上有丝巾吗?”走到门口时,慕容静雅突然道,“没有就马上给我拿一条来!”
“丝巾?”夕儿在身上摸了摸,恰好有一条白色的丝巾,递给慕容静雅,“给!”
慕容静雅接过丝巾,蒙在了自己的脸上,继续往外走去。
“娘娘,你……”夕儿不解的看着蒙着丝巾的慕容静雅,她盼着小姐走出这琉璃宫,就是为了向其它宫人证实那些流言都是假的。而此刻小姐蒙着丝巾出宫岂不是正好让那流言成了事实。
“想跟着我就不要问那么多!”她相信,皇宫中的谣言不可能轻易流传,虽然这关于她失容的流言并不重要,但也一定事出有因。既然有人希望她失了容颜,她就顺了他人的意又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