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糖说,他第一次听到簰洲湾这个词,就觉得第一个字特别好,用在小孩的身上,刚好合适,反正小孩是水里面捡回来的嘛,起一个关于“洪水退势的地名”,也有纪念意义。
可惜了……胡糖的文化水平不咋样,一直以为“簰洲”,是“牌州”,所以,给小孩起了个名字,叫“胡牌”。
胡糖说:兄弟,我是人民子弟兵,为了人民的安全,我四个战友牺牲了,他们的命换了我的命,我在洪水里面,没功劳也有苦劳,难道我真的不值得……这军人证上面的“免排队的”权力吗?你说值不值得,李兄弟。
我点点头,说:值得!
胡糖摇摇头,说:可是……我看到现在那些人对我们大兵的评价,我觉得不值得。
“也好!”胡糖抓住了军官证,咔嚓一声,撕开了。
“从今天起,我的血液,不再为共和国而流。”胡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份十分阴狠的模样。
他一下子发了脾气,将整个军官证,彻底撕开了,撕得粉碎:老子从此以后,再也不是军人了……从此以后,老子为军人,承担的那些使命,我也不会再做了!
我的血液,不再为共和国而流。
我想劝胡糖一些什么。
可是,我又不知道怎么劝,我隐隐感觉到,胡糖在经历了广州火车站的侮辱后……似乎会走到另外一条人生轨迹上去。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胡糖后来的轨迹,竟然会歪曲成那个样子!
……
我们的火车,很快就到了广州。
到了广州,我对胡糖说:老胡,其实你也别多想,你以前做的一切,我都尊敬你……你是个值得尊敬的男人。
胡糖面无表情,摇摇头,说:李兄弟,那都是过去了,从今天开始,我要成为一个崭新的胡糖!
“唉,真的别多想。”我叹了口气,对胡糖说。
我、胡糖、帝子归、大金牙四人回了家。
家里还有乔拉和阴阳鬼探在打牌。
阴阳鬼探的身边,一把把的钱,乔拉打得气急败坏:我还就不信了,打牌还打不过你们两个残疾人!再来。
我看乔拉那模样,真是感觉到好笑,便哈哈大笑了起来,说:乔拉,跟他们打一辈子牌,都赢不了。
“怎么叻?”乔拉歪过头,横了我一眼。
我说郑子强和秦殇这俩哥们,一己之力,在西藏做那么大的买卖,那脑子得多么灵光啊!你玩牌玩得过他们?那见了鬼了。
乔拉很不爽的说:我们是玩斗地主唉……又不是他们两家打我一家,我和郑子强、秦殇搭档的时候,也经常赢啊!怎么我一个人输了这么多,他们两个人,赢了那么多?
我哈哈大笑:乔乔,你可真单纯……郑子强和秦殇,对钱算计,精着呢,怎么样能够最大化他们两人的利益,这两人的心里,那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更重要的是,郑子强和秦殇是用手语沟通的,我怕,你们牌一开,他们两人一沟通,你们三个人的牌,到底是哪些牌,他们心里明镜儿似的。
“你们两个,坑我的钱?”乔拉猛的站了起来,要揍郑子强。
郑子强满屋子里面到处乱跑,说:别……别,逗你玩一下!不是真想赢你的钱啊!
“什么?就想逗我一下?”乔拉的脾气,更大了,直接骂道:你不但骗了我的钱,还侮辱了我的智商!老娘要跟你拼了!
一时间。
乔拉把阴阳鬼探,追得鸡飞狗跳墙,我们一旁哈哈大笑。
胡糖对我说:你们这儿,气氛可真不错,挺有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