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调查一下那个自杀的女人。”
柳贤见她一脸倔强的样子,没说什么。狂妄自大的人,不会轻易认错的。
柳贤根据方锦水给的地址,找到死者家属。
那是一个在市中心的老小区,没有停车场,没有电梯。标识也很模糊,柳贤问了小区中拎着菜的老大爷,才找到死者家。
死者夫家姓李。狭小的家,陈旧的家具,泛黄的墙面,家属的穿着举止,无一不显出这个家庭的困窘落魄。
死者的孩子李雨泽剃着平头,面黄肌瘦,嘴唇上长着柔软的胡须。
他没有哭出声,只是眼泪不停地落,拿着一张纸巾擦了又擦,脸都擦红了。
柳贤想起了自己也是差不多他这么大的时候,母亲去世。
自己当时哭了吗,记不清了。
李雨泽至少还有父亲,自己当时一个人扛所有事,还要照顾柳义,也许没时间哭吧。
死者的老公李建安皮肤粗糙,手骨节粗大,情绪没什么波动,招呼柳贤二人坐下。
柳贤听到马朵朵清晰地吸了吸鼻子。他自己闻了闻,没有闻出什么。
自从和马朵朵在一起之后,自己罗盘都没用过了。不由摇了摇头,太依赖别人,让他觉得不踏实。
李建安接过柳贤的名片看了看,拘谨地问:“张记者,你们是想问我老婆被杀的事情?”
“是。李先生是吧?”柳贤说着,递上去一个信封,“这是给你们的辛苦费。”
李建安接过信封,当着柳贤的面数了起来。李雨泽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信封,脸上露出鄙夷的表情。
李建安把钱放进自己的包里,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那天我老婆上夜班,吃了午饭就走了……”
柳贤打断了他,“她最近几天,有没有什么反常?”
“反常?”李建安摸不着头脑。
“她有没有说过,你们的儿子一定会考上好大学之类的话?”
李建安有些不自在了,“你不是来问她怎么死的吗?和我儿子考大学有什么关系?”
柳贤说:“我们写新闻,就是要把事情串起来。群众不但想看她是怎么死的,也想了解她生前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样引起群众的共鸣,新闻的流量才会好。”
柳贤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是似乎说服了李建安。
他皱眉点点头,然后又说:“我老婆辛苦啊,打工经常值夜班,还得照顾这个家,全是为了我儿子。现在儿子好不容易考上了好大学,她还没来得及享福,就走了。”
柳贤见终于说到了点子上,“听说你儿子考上了名牌大学是吧?”
李建安说:“唉,复读了两年,总算考上了。”看着儿子李雨泽,“你要用功读书,才对得起我和你妈,知道吗?为了你,什么都值。”
李雨泽把脸别向一边,冷哼了一声。
柳贤问李雨泽:“高三很辛苦吧,你为了能考上个好大学,付出了很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