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这几十年我也算看清楚了,有钱人的日子也没那么好过。人这一辈子,穷也罢,富也好,只要身边有个知冷暖的人就足够了。活到这个岁数,我才知道内心的安定是最难得的。
何连成和林乐怡的事未必能一帆风顺下去,他们三个孩子,两个爸爸,纵然元元和童童和楚毅的资产在那里,也未必能让三个孩子和平共处。人长大了,心也就大了,小时的关系好,长了以后就未必了。
我似乎能看到在十几年以后,又有相似的故事上演。
何况,人生这么长,连成和乐怡真的能这样一辈子吗?我不敢说。
当年何先生和何太太的关系,比他们两人还要好很多。可不还是出了那样的事?
人心就像一个无底洞,有了一就想二,有二想三,总没个尽头。
我躲在乡下修得干净整洁的老屋子里,每周进小城采购一次东西,在院子里种种花养养猫,享受着一个的安静晚年。
每天早上我都去山脚下的利民健身场里去散散步,活动活动筋骨。
镇子里一些老人还记得我,在慢慢熟悉起来以后,他们会八卦的问,你在城里这么多年,一定见识了不少有趣的事,说来听听。
每到这个时候,我总是笑笑说:“那有什么有趣的,和咱们老家的活法儿也差不多,无非是孩子丈夫,争争家产,打打官司,吵吵闹闹着过日子罢了。”
她们听了也都笑着啧啧笑说:“可不是嘛,哪一家不都一样。就是想不清楚,咱们乡下穷地方和自家男人吵个嘴,是为了钱,他们那么有钱,还能为什么!”
“也是为了钱啊。”我低声说,大概没人听懂这话是什么意思。
“曹姨,有人从城里来看你了。”住我隔壁的曹大媳妇大声喊道,我应我了声起来往家的方向走过去。
在家门口看到了何连成的车子,车门开着,宽宽和两个哥哥正在看我家院子门口的鸡冠花。
孩子们大概没见过,都觉得这花挺新奇的。
我笑着问:“这么大老远的,怎么来了?”
宽宽不等爸爸妈妈回答,扑过来抱住我的腿说:“宽宽想曹奶奶了。”
宽宽嘴巴和他爸爸小时候一样甜。
等回到院子,连成才笑道:“担心你一个人住不惯,我们周末有时间就会过来看看你,反正也不是特别远。”
“我能有什么事,别来回折腾,大周末的不在家里休息。”我说。
我们叙了一会儿闲话,招待了他们一顿乡村野菜,我把他们送走了。
一个人住在这里我一点也不觉得孤单,毕竟有那么多的事能让我回忆。何况,现在的我有钱有房有自由,大概是很多年轻人羡慕的对象吧。
只不过,余生我也只能靠着那些陈年旧事过活了,忙了一辈子腿脚都不如年轻时利落了。
人年轻的时候想走多远就能走多远,却被钱绑在原地。老了以后有钱有闲了,身体反而不行了。
可见世上的事,没十全十美的,老天总是喜欢在美满当中制造一些缺憾,这样才能让人更有勇气去找更好的生活吧。
我的一生就到此为止了,余下的不过是回忆。
但是,最后说一句,这样的生活真的挺轻松惬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