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顶这么大的帽子扣了下来,自己还是压力不大,毕竟自己与那个女婴还是隔着遥远的距离,一个是梅花村长大的村姑,一个是梅山族族长的孙女,两人怎么可能划上等号。
思绪神游间,汐启已经站起身,“姑娘和公子请稍等片刻,我去给两位带点干粮放路上吃。”说罢,人已向另一间房内走去,身子颤巍巍的,像是随时都会倒下,与刚才坐在这里侃侃而谈的神情相去甚远,仿若身体内的所有激情在先前这一刻消失殆尽。
狗蛋在身后紧跟着,不时地低吠几声,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舍,叶如陌心头闪过一丝疑问,又摇了摇头,一条狗怎么会有这么多情绪,是自己多虑了吗?
手心暖意传来,不知什么时候,奚辰逸已经放下手中筷子,伸出骨节分明手紧紧握住了自己。
叶如陌俏脸闪过一丝红晕,愈见娇媚。
在老人面前表现的这么亲昵,真的有点不习惯,再加上两人都穿得怪怪地,哪来的什么风月心思。
只是,这一刻,真的感到很温暖。
两人正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温暖,房内,突然,传出急促地狗吠声,紧接着,狗蛋冲了出来,咬住叶如陌的衣襟直往老人所去的房间里扯。
叶如陌脸刷地惨白,出事了。
顾不上和奚辰逸招呼,甩开他的手掌,冲了进去。
房间里,井然有序。
床榻位于进门左手边,边上是一张方几,上面摆着两只鸡,粮食若干,用包袱装好了。
老人躺在床榻上,双眸紧闭,睡姿平整,容颜安详,俨然已经去了。
狗蛋在床榻边狂吠着,凄凉地声音穿过茅屋,直入云霄,久久不散。
这是什么情况?
喉咙哽咽,说不出话,任由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刚才还好好地,怎么才一会功夫,就这样去了。
身后,奚辰逸轻拥着自己,沉默着,叶如陌无力地靠了上去,这一刻的她太过惊骇,忘了说话,忘了询问,仿若这个怀抱才能给她最终的温暖。
奚辰逸太过安静了,安静地让人感觉到这一切的一切他都知晓,只是不曾阻止。
一瞬间,叶如陌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老人嘴中所说的女婴,兮月。
直到两人将老人葬了,叶如陌还没有缓过来,这些事情太过惊骇,老人显然已经把她当成了兮月,自己会不会让他失望?真的一点把握都没有,毕竟,娘亲在那里等着自己呢。
仿若知道老人去的安详,自从葬了老人后,狗蛋在他的坟前哀叫了一阵,便跟着叶如陌他们上路了。
一路上,撒着腿丫子,摇着尾巴,欢快地跑前跑后,像是憋了许久的囚徒终于有了一次放风的机会。
两人沿着老人先前所说的方位,以太阳定位,一直往东而去。
“阿逸。”叶如陌神情肃穆,轻声唤道,这是两人独处时的称呼,往往也代表此时的叶如陌是极其认真的。
“嗯。”奚辰逸沉声应道。
正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叶如陌的心思他岂能不知?只是要他怎么回答?
“你说,我会是兮月吗?”
奚辰逸搂着叶如陌腰身的手臂紧了紧,“陌儿,你是你自己。”声音低沉,像是感同身受。
叶如陌翻了个白眼,他什么时候成了大悲方丈了?一出声就是这么深奥的话?说了不是等于没说。
……
大漠荒凉,路程很远,一眼望不到头。
叶如陌情绪低落,两人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走着,奚辰逸未曾催促,只有狗蛋在旁边撒着腿,欢快地跑着,不时狂吠几声,提醒两人加快步伐。
许久,叶如陌低叹了一声,“阿逸,你说我要是兮月怎么办?”老人苍凉的神情历历在目,殷殷话语还在耳边盘旋。
“你要上刀山,我陪。你要下火海,我也陪。”两人相处这么久,叶如陌的性子他如何不清楚。
叶如陌抬眸,奚辰逸星眸沉沉,俊逸的面容在日头下熠熠生辉,“要是我成了皇妃呢?”
奚辰逸似是一怔,手中的力道又紧了几分,像是想将叶如陌融入自己的身子,“陌儿,我说了,你便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