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贵妃这一去,后宫内岂不是又没有主了,连个代理皇后的都没有了。”
“皇上早就应该择后了,先皇泉下有知,怎会放心?先皇在他这么大的时候,跟前早有好几位皇子了。”
……
后花园里,奚辰宇在自己耳边的话历历在目,叶如陌背脊处升起一股凉意,难道对方真想将凤位留给自己?那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死死地盯住正前方,真怕奚辰宇一个不高兴站起身,将自己身世透露出来。
明明只有几分钟,却感觉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奚辰逸望向叶如陌发白的脸色,到嘴的话生生吞了回去,淡淡说道,“竟然佟贵妃畏罪自杀,这事也算是了了。”
“退朝。”奚辰宇挥了挥手,拂袖离去,留下怔愣一地的百官们。
佟贵妃的死对他是一大打击,这两年来,多亏了佟贵妃,他的身子才有所好转。只是没想到,佟贵妃好好地,怎么会去刺杀一个不得志的庶女和宠妾呢?
百官们百思不得其解,纷纷摇头向着殿外而去。
叶如陌长吁了一口气,本想着今日需要表明自己的身份才能全身而退,没想到结果竟是如此,真是让人想不到。
直到百官们走出殿外,独留下奚辰逸、东方风云和一脸懵意的曹校尉。
东方风云今日着一袭水蓝色的衣袍,五官清秀,凤眸眼角殷红不再,举手投足间,浑然天成的风流倜傥,有一种天生便是亦男亦女,扮谁都好看。
叶如陌笑着走向前,“密使大人,您今日看起来真的很帅,就这样走出去,只怕整个京师的女子都跟着来了。”话里面透着一丝恭维,东方风云却是过之无不及。
东方风云微微一怔,嘴角微勾带起一抹笑意,“如果真是这样,还得感谢叶姑娘。”面前的叶如陌虽然衣饰简单,别说明眸皓齿,肤如凝脂,单单是这脸上洋溢着的笑脸足以秒杀那一群庸脂俗粉了。
叶如陌讪讪一笑,“密使大人,别这么说,你可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关我什么事?”说罢,才觉得用词不妥,忙吐了吐舌头,求助的眼神望向一旁的奚辰逸。
奚辰逸淡然一笑,走了过来,“风云,今日谢谢你。”短短一句话,足以说明奚辰逸此时的心情。
原本对东方风云没有一丝好感,这两日东方风云的态度让他心底有了一丝触动,心底明白东方风云的改变因谁而起,但又如何,他和陌儿两人心心相印,只能说明自己的眼光不差。
“王爷,你可要好好珍惜。”东方风云说罢,留下一抹笑意,飘然远去。
曹校尉走了上来,手摸着头,一脸地不好意思,“叶弟,不,叶姑娘,以前要是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你千万不要见怪呀。”说罢,自顾自地干笑了两声,“真没想到竟是这么漂亮的一个大姑娘。”
“曹大哥,您说的是什么话,如果不是您,我今日怎么安然脱险,只是以往有些事情没和您说明白,真是对不住。”
曹校尉紧张的满脸通红,胡须随着粗重的呼吸一翘一翘地,双手使劲揉搓着,“叶姑娘,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如果没有叶姑娘和王爷,只怕今日跪在这里的便是我了。下午便启程回漠北了,相比京师安逸的生活,老子更喜欢铁马金戈的沙场,不痛快了,瞧着谁不顺眼便砍上几刀。”说罢,咕噜几句,“在这里,一不留神,不知道怎么死了呢?”
叶如陌淡淡笑着,“曹大哥,要是小妹再来漠北,一定会来找您喝酒,怎样?”像曹校尉这种性情中人,只适合待在军营,虽然战场上风险更大,至少可以死得明明白白。
曹校尉朗声笑道,“好,一定喝他三天三夜,不醉不休。”
—
与曹校尉告别之后,两人便上了马车,一上车厢,叶如陌便瘫坐在软榻上。曹校尉的话语索饶在耳边,朝堂是没有硝烟的战场,处处是陷阱,一不留神怎么死的,真不知道。
“陌儿,累了么?”奚辰逸体贴揽住叶如陌盈盈一握的腰身,低声问道。
叶如陌身子发软,靠在奚辰逸胸膛上,手指在他胸口比划着,“你说累不累?今日如果不是东方风云和曹校尉,真不知道事情会怎样?”那人不是逼着自己表明身份,这一次是躲过了,下次呢?
半响,从身上掏出那块素绫,递了过去,“阿逸,你猜猜这是谁写的?目的何在?”
奚辰逸打开一看,面色徒然一变,“这是哪里来的?”
“你们在大殿内讨论事情时,我在旁边书房里闲得无聊,走出去时,一个小宫女塞给我的。”顿了顿,直起身子,正色道,“这个宫女叫做青花,先前我在静心斋后见过她,和她说了会话,那时她好像并不认识我。这个布条上面写着福星必死,难不成她身后之人知道我的一切。”
奚辰逸蹙眉,喃喃自语,“知道你的身世?梅山族人消失于世上已经十多年了,当年宣你进宫一事并没有尘埃落定,知晓这些事情的人不多,难不成…。”
两人再次看向手中素绫,这是一块皱巴巴的边角布,上面用碳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大字,力道不够,笔划略显纤细,显然出自女子之手。
叶如陌心底疑道,瞧着这张素绫,可见写字之人生活何其潦倒,别说用来写字的宣纸这些贵重的东西,就连笔墨都没有,随便拿快未燃尽的碳匆匆忙忙地写上。忍不住叹出声,“这人也太寒碜了吧,真是想不到堂堂云奚国皇宫内,既然还有生活至这种境地的人。”
奚辰逸未曾应答,捏住素绫的手掌力道重了几分,青筋隐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