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隔一日便是裴庄主的寿辰,有些事情必须在此之前处理完毕。
出乎他意料的是,琴儿听罢之后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只见她起身走到桌案前,伏身叩拜道:“公子还记得吗?大老爷在公子至此的第一日,便已将奴婢姐妹二人赠于公子。如今奴婢二人皆为公子之人,此生此世,至死不渝!”
雷云见状顿时一鄂,连忙起身将她扶起,道:“我离开此处,乃是出去闯荡一番,以求为国除贼,救黎民于水火,性命必是朝不保夕……你二人自幼在此间长大,必定乡情难舍,何必与我一同受苦?”
琴儿二人悉心服侍他多日,可谓恪守本分,竭尽心力;此时,他又何尝舍得二人离去?可纵然万分不舍又能如何?大事未定,他深知此时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公子……”琴儿噙泪望著他一眼,凄然一笑,道:“多日以来,公子待我姐妹与至亲无异,此恩奴婢致死不忘……若公子弃我二人而去,奴婢只有以死相报……”
“唉……”望著琴儿那决然的眼神,雷云知她绝非戏言。
微微犹豫了片刻,他心中虽是无奈,却也下定决心,遂拍了拍她的粉背道:“也罢……也罢……,你二人今后便跟著我罢,只是……你二人日后莫要后悔才是。”
“呜……”琴儿闻言,顿时依靠在他的胸前低声呜咽起来。
雷云微微一笑,道:“好了,好了。你怎么也学起棋儿哭鼻子了?”
琴儿轻轻在他胸口捶了一记,含羞跑出房门,书房之中只余下雷云欢快的笑声……
次日早膳之后,裴宣来访,同他一道来的还有他的两个兄弟裴弈和裴琦。
雷云将三人请入前厅后,笑著道:“三位今日来此,不知有何贵干?”
裴宣淡淡一笑,微微拱手道:“兄长下榻敝庄多日,在下亦未尽地主之谊;今日谷中景色分外秀丽,吾兄弟三人愿陪同兄长至谷中一游,不知兄意如何?”
“甚好。难得三位公子至此,今日在下亦无甚要事,正有此意。”雷云微微笑道。
“如此……吾等便起行罢。”裴宣当即起身道。
这时,琴儿与可儿手捧几盏香茶进来。
裴宣三人见二人进来后,面上的的神情皆顿时变得十分惊愕。三人不约而同地看了可儿一眼,又转首看了雷云一眼,最后皆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令雷云感到颇为奇怪……
可儿抬首环视了几人一眼,素颜之上微微露出一丝笑容,道:“三位公子方至,为何如此心急,且先吃杯茶再走不迟。”
“这……”裴宣三人面面相觑,表情立时变得十分怪异。
盏茶之后,雷云、裴宣兄弟三人,以及琴儿、可儿一行六人出了堂门,一面欢谈,一面朝院外走去。
方出院门,雷云便感到一股微凉的空气裹挟著丝丝芬芳的气息迎面扑来……凝神细观,却见庭院附近已开满大片大片的菊花,黄灿灿的犹如锦缎一般拥簇在院子四周,向外一直延伸到远处;初晨的阳光柔和地铺洒在身上,暖洋洋的,令人倍感舒适!
雷云微微舒展了一下身躯,赞道:“妙极!几日不出房门,不想外面景致竟已如此动人,著实可惜啊!”
“呵呵……,先生所言极是。”裴琦淡淡一笑,当即排众而出,道:“琦闻先生乃旷世之奇才,当今之高士。今难得一同出来散心,岂能无诗赋助兴。”
“呵呵,三公子言重了。云区区一介文士,不过略通些诗文经典罢了;于国家社稷黎民百姓皆无半点益处……三公子莫再羞煞在下了。”雷云微微摆手道。
一旁的裴弈闻言,亦出身拱手道:“先生啊,我三弟之言句句属实,以先生之才德,绝非寻常文人可比。先生就不必再谦虚了。”
雷云听罢,不禁笑著摇了摇头,略带无奈地道:“既如此……在下如再推辞便是扫诸位之兴了。”
裴宣三人闻言皆是微微一喜,纷纷拱手道:“恭闻先生(兄长)佳作!”
“呵呵……,那么在下便赋诗一首赠与二公子与三公子,如何?”
“洗耳恭听!”
雷云淡淡一笑,负手慢慢向前踱了几步,朗声吟道:“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二位公子,在下将这首《金缕衣》赠与你二人。时光如水,华年易逝,望惜之啊……”
诗一出口,在场的几人纷纷愕然,继而便露出惊喜与敬服的神情。尤其是琴儿与可儿两位少女,美目之中更是异彩涟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