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伟和水清柔一左一右坐在刑台的两把椅子上,杨伟一声不吭,脸色阴沉,水清柔不时撇杨伟一眼,等着杨伟发话,皇上吩咐的时候,杨伟是排在她前面的,所以杨伟才是正使。
其实他们两人正撞在枪口上,老太太本来就为找不到监斩官而无奈地省去了这个位置。大臣们跟那些百姓不一样,没有一个人愿意干这差事,监督杀人可不是一件多么愉快的事情,恶鬼缠身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正在这个时候,杨伟撞了上去,既可以卖杨伟一个面子,又让监斩官没有空缺,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所有犯人已经乖乖地跪在了台上,全都小脸煞白,面无人色,手持大刀的刽子手却非五大三粗的身材,反而身材苗条,身穿红衣红裤,显示了她刽子手的身份。
一会儿是磔刑,要割足三千六百刀,袖子上极易染血,不好清洗,所以红衣并没有袖子,裸露出来的玉臂,虽然不算粗壮,却是肌肉贲起,显见是练过刀法之人。
水清柔招了招手,把充当刽子手的红衣少女叫到身前,在其身形遮挡间,用眼看了那脸色苍白的首领英红一眼,伸出左手食指,用右手食指在左手食指上轻轻一戳。红衣少女默默点了点头,就退了下去。
这时,英红突然不受控制地干呕了起来,却是只能呕出一些酸水,什么也没有,当然不会有什么,受磔刑的犯人一般都要饿上三天,一方面是让犯人没有力气去挣扎,另一方面是怕受刑不过。大小便失禁,搞得刑场臭气熏天。
杨伟却是注意到了她的异常,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转头看向水清柔,道:“这个叫英红的女子似乎有怀孕的迹象。是不是可以申请缓刑?”
水清柔疑惑地看了一眼杨伟,道:“有什么意义吗?很有可能是因为过度恐惧而引发的呕吐,再说了,即使真的怀孕了,难道就可以不死了吗?这里还真的没有这种说法。
尤其是犯人怀孕,更要杀!难道要留下一颗仇恨的种子给朝庭解闷儿吗?等这个孩子长大,得知自己的母亲被朝庭千刀万剐,难道还会对朝庭心存感激?
杨公子。别再麻烦陛下了,再去恐怕陛下就没那么好说话了,真的会对你失望的,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好吗?现在你能做的就是宣布行刑,不要犹豫了,开始吧。”
杨伟脸色铁青,他也在大越朝京师呆过不短的时间,死刑他不是没看过,但是女人还真没有被执行死刑的。哪怕天大的罪过,最多是充没为官妓,什么砍头凌迟还真没有落到过女人的身上。
“时辰已到……”此话一出。刚才还喧闹无比的街市上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杨伟的身上,让检阅过千军万马的杨伟都感到一丝压力。
“行刑!”杨伟从后槽牙里挤出了两个字来。此话一落,“轰”地一下,下面立刻又喧闹了起来,群情汹涌。“杀!杀了这些该死的强盗!”“剐了那个该死的贱人!”喊杀之声不绝于耳,完全不像是杨伟印象里那些娇滴滴的女人。
那些跪在地上的女孩儿哪还有强盗土匪的强悍,一个个都瘫软在地,有几人小便失禁。染湿了自己的裤管。还有一个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不!别杀我!我不想死!”声音之高亢尖利盖过了喧闹声,直插人耳鼓。
看着这些瘫软在地无法起身的强盗。刽子手只能无奈地吩咐道:“搬木墩!”现在想要省事儿是不可能了,她们根本无法起身。如何跪着受刑?
好在木墩是刑台上的必备物品,两名助手从刑台边上费力地将木墩抬到了刑台中间,然后将一名囚犯拖到木墩跟前,这个时候,刚才还瘫软如泥的女孩儿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奋力地挣扎了起来,那两个力气颇大的助手都有些控制不住的样子。
红衣少女看得有些不耐烦,上前一脚踢在那女囚膝弯,让女囚不受自己控制地跪倒在木墩前,又是狠狠一肘砸在她颈肩位置的脊椎之上。
那女囚的脑袋“呯”地一声砸在木墩之上,再也无法挣扎,不愧是可以在帝都处决犯人的刽子手,红衣少女对人体的结构拿捏得相当到位,这两下过后,这女囚就是再想动也没法动了。
女囚现在只能眨巴着充满惊恐的漂亮大眼睛,一动也不能动地趴在木墩之上。红衣少女凑到她的耳边,道:“当你第一次杀人越货之时,就应该想到会有这种下场的,认命吧。”
然后,她直起身,握住了身边的一柄长柄斧,娇喝道:“拉!”听得号令,刚刚已经拽住女囚长发的助手使劲儿一拉,女囚的肩胸顶在木墩边缘,丝毫无法动弹,修长雪白的粉颈却被这一拉之力显得更加修长。
沉重的长柄斧在红衣少女手中却恍如无物一般,一道雪白的刃芒闪过,那名挽着女囚长发的助手赶忙身体一侧,一道血箭冲天而起。
刚刚还无法动弹的身体,现在失去了首级之后却是直立而起,手抬起,仿佛还要摸一摸自己已经并不存在的漂亮头颅,晃了几晃之后,才歪倒在地上,鲜血像是喷泉一样汩汩流出,顺着地上的血槽流到一个孔洞之中。
看到血光迸现,首级掉落,看台下的百姓仿佛点燃了激情,喊好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让杨伟不禁皱了皱眉,心中不爽到了极点,女人怎可如此嗜血?
他不知道的是,英红她们这伙强盗就是帝都附近最凶狠的一波,而且不像白氏姐妹,只劫财不伤人,碰到她们的结果通常是斩尽杀绝。
这也跟帝都附近的地理有些关系,如果禁军及时赶到,她们根本无法抵挡,所以她们根本不敢留活口。帝都之中有不少百姓的亲人都是死在她们的手中。
杨伟是没有切肤之痛,可以乱施慈悲心肠,百姓们对英红她们这波悍匪却是恨不得寝其皮,食其肉。
“不!亭儿!不!”英红声嘶力竭地叫喊起来,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一样涌出。看押她的女兵却是不屑地撇了撇嘴,道:“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你想像她那样痛快都是做梦。”听到此话,英红的脸色更白了一分。
那名拎着滴血的女囚首级的助手走到刑台侧面一个横杠前,用首级之上的长发在横杠之上一绕,打了一个结,让首级就吊在横杠之上。
吊在横杠之上的头颅还眨了两下眼睛,眼神中充满了迷茫,慢慢地,才被一层死灰所代替。
空气中充满了浓重的血腥气,水清柔以袖掩鼻,紧皱秀眉,似乎非常不适应这种味道,杨伟对这种气味却是没什么感觉,沙场征战中过来的杨伟对这种血腥气完全免疫。
一颗颗漂亮的头颅挂在了刑台两侧的横杠之上,断颈之处滴落的鲜血形成两扇由鲜血形成的血帘,女囚的躯体都堆放在刑台的后方,等控干了血液再装车运走掩埋,省得将城中地面污染。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英红的身上,今天的主角终于要上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