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好像是看着一个仇人。
他昨晚三点到警局,然后又去了趟医院,等回南沉别墅的时候已经五点将近六点了,洗个了澡收拾一下,又随便吃了东西就将近七点八点了。
即便他不需要休息,岳钟是律师也是要休息的,何况以晚安的状况办保释手续也是需要一点时间。
他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再去安排人自首。
晚安看着他,不断的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不是你安排的,我真的不知道……”
她知道什么,她怎么会知道鲺。
他的心,她从来没有猜对过。
过了一会儿,她冷静下来,仰起脸看着他,“顾南城,你不用跟我绕那么远说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有些事情,你我心知肚明,”
她笑了笑,“如果你真的觉得是我看错了,那又何必阻止我通知薄锦墨呢?你其实不是一直都希望绾绾回来的吗?因为你觉得薄锦墨待陆笙儿不是真心。”
她咬着唇,直到细白的齿逐渐将唇瓣咬得沁出血,笑得有些吃,“所以你看,其实你很清楚。”
男人俯身在她的跟前,半个身子将她笼罩了。
他垂着眸,手抚摸着她的长发,淡淡温和的道,“晚安,你和简雨的这起案子我会帮你处理。”
“那绾绾呢?”
“晚安,你现在应该想的是你自己,不是别人。”
是啊,无论事情是怎么发生的,那也是一条人命。
如果死了,那就是她亲手毁掉的一条命。
她都没什么感觉。
“如果她死了,我赎罪,法官怎么判我的罪,我就怎么受着。”
“那你爷爷呢?”
爷爷……
顾南城似乎动了怒,他手指紧紧的扣着晚安的下巴,“我要的不是你这幅态度,不管你是为了你爷爷,还是为了你自己,慕晚安,你别把这件事情不放在心上。”
她却别过脸闭上了眼睛,漠漠的道,“你出去吧,我要睡了。”
男人非但没有起身,手指上的力道反而更重了,他皱眉唤道,“晚安。”
“出去。”
良久,他才低声温温的道,“好,你先休息。”
晚安没有看他。
卧室的门被带上之后,晚安才慢慢的抬起头,心头仿佛有爪子划过,血淋淋的。
痛得无法呼吸。
下午的时候,法院的传票寄到了慕家。
所谓保释,只是在担保人能保证犯罪嫌疑人不会做出有伤害社会的事情,在法官拍案定罪之前暂时不被看押。
睡觉?
她怎么可能睡得着,躺着床上,闭着眼睛,她也没法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