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今儿坐小姐们十几个,奶奶们也有五、六个,要真一个一个引见,彼此再说几句,那得弄到什么时候?自己还不被人打量穿了啊?又不是什么寿星主角,这风头不出也罢。
贺婉贞会意一笑,“那好,我去看看饭菜备好没有。”
姚四奶奶笑道:“去,去。”
有玉娇,玉仪根本不愁不认识人。
一则是玉娇认识人多,二则苏州地界,谁能不给孔家几分面子?三言两语就搭上了话,先见了江家几位小姐,继而是袁通判家奶奶小姐,再然后是梅同知家,后是姚家一类攀附陪客。
因为人太多,说笑了大半天,玉仪也没记清楚谁是谁。只记得梅家有位大小姐,闺名唤做丽卿,眉目间与明芝有几分相像,不由多留意了几眼。
玉华跟好几位小姐都认识,虽然话不多,但聊得也还算融洽。
玉清第一次参加花宴,见来了这么多人,自己先乱得不知如何是好,生怕说出什么惹人笑话,只是紧紧跟玉仪后面。
袁家三小姐性子活泼,见状笑道:“你这个妹妹,好似生怕被人拐了似。”
玉仪回头看了一眼,玉清已经臊得脸红了起来,赶忙解围道:“是我不熟悉,所以让家里姐妹陪着,免得等下认错了人。”
没想到,这句话把玉娇得罪了。
“让她认人?”玉娇颇有些不屑,轻笑道:“只怕不带着还好一些。”这话说得玉清加抬不起头来,越发脸红窘迫。
玉华微微皱眉,----家里吵嘴也罢了,外头一家人就该齐心合力,不然只会让外人看笑话,因此岔开道:“今儿天热得很,四妹妹陪我去换身衣服吧。”
“好。”玉清慌忙点头,颇有点落荒而逃狼狈。
现气氛有点僵硬,梅大小姐便笑道:“瞧瞧那边,仿佛又来了一个。”一边招呼身边人,“走,咱们去把人拉过来说话。”
见她好心解了围,玉仪不由对她感激一笑。
梅大小姐也回应笑了笑,还眨了眨眼,样子十分俏皮,又问众位小姐:“正好今儿人多,咱们一起联个诗怎么样?”
袁三小姐赞同道:“我看这个主意不错。”
江家今儿出来了好几位小姐,玉仪也闹不清谁是谁,只见其中一位稳重些,开口道:“那好,我让丫头们去准备纸墨笔砚。”
用过午饭后,有两位小姐不耐热先回去了,有几位相熟,一起去了江家小姐闺房。剩下,也有坐池子边钓鱼,也有凉亭说话,几位难得偷空奶奶们,则支起桌子打牌,总之各有各玩法。
玉娇喊困跑去了睡觉,玉仪惦记着找贺婉贞说话,便把玉清交给了玉华,自己领着彩鹃往后院走去。倒也不是真有什么话要说,只是人家特意邀请自己,----虽说弄得已经变了质,但是应有礼貌还是要,至少得辞行前单独说几句。
方才便是从贺婉贞院子过来,玉仪认得路,彩鹃跟后面抱怨道:“早知道人这多,这么聒噪,咱们今儿就不该来。”又道:“那位什么姚四奶奶,真不会说话,害得大伙儿都盯着小姐看,倒像是小姐看不起人似。”
玉仪低声道:“别多嘴,又不是自己家里。”
彩鹃左右看了看,“这儿没人。”又有些歉意笑了笑,“好啦,我不说了。”正要找两句笑话逗趣,突然旁边假山洞里钻出一个人,不由吓得惊呼,“什么人?!”还没等她看清楚,后颈上边重重挨了一下。
“江公子,你这是何意?!”玉仪恼怒道。
“进来再说。”江廷白一改当初从容不迫,神色焦虑不安,竟然一把将玉仪拽进了假山,压低声音道:“对不住了,孔三小姐。”也不等人回答,便将昏迷彩鹃也拖了进去。
这一处假山做得十分庞大,为了凸显山石嶙峋之态,内里暗洞内不少,外面山峰是高低错落。玉仪站假山阴影里,冷冷道:“江公子也是书香门第出身,难道还打算做点苟且之事不成?”
“孔三小姐误会了。”江廷白一边解释,一边不住往远处院子门口看去,心不焉道:“自从上次画舫上一见,我就对小姐难以忘怀……,所以……”
玉仪可是活了两世人了,前世又不是没谈过恋爱,一看他样子,就知道是借机掩饰什么。忽然目光一凝,落暗处一片锦缎袍角上面,----原来藏了个大活人,只是不知到底是什么人物,让江廷白这般鬼鬼祟祟,拉着自己来做掩护。
正思量间,又见不远处院门口涌进来一群人。
玉仪不由疑惑,那藏着人分明是个男子,怎么躲到后宅里来了?况且今天来了这么多小姐奶奶,江廷白不可能不知道,莫非得了失心疯不成?还是说这个男子非常重要,所以他无论如何也要藏好,甚至不惜拉着自己,造成两人这儿幽会情景。
江廷白还那里胡乱“表白”,外面人已经朝这边走过来了。
玉仪打断他道:“躲到里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