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月点点头,他倒是不排斥牢里的伙食的,以前在平安村的时候,以前还不会做饭的时候,他什么难吃的都吃过的……
接过小易盛来的米饭,他便扒拉着吃了起来。
九儿说他不挑食,将来也一定能生出几个乖团子,那时候他不懂“乖团子”是何意,后来懂了。
他的确不挑食的,能吃的都吃,尤其是九儿做的,他都会吃完。
细细嚼着米饭,他颇有些想念九儿做的饭菜了。九儿,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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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南衣!”昏暗的牢房里,传来一声牢头的呼唤,日渐黄昏,牢内昏暗,一室寂静。
倚墙的少年睁开双眸,似是震了一下,方才神游去了,似是听见牢头在唤他的名字,正想着便见那牢头走来,粗糙的大手已开始解牢房木门上的大锁链了。
少年似是要站起,却觉得打坐久了双腿一阵僵硬的疼痛。
“快起来,大人要见你!”
听得牢头这般说,寡月便是撑着身子从床榻上下来,又活动了许久的脚才觉得有了知觉。
“能走了不?”牢头厌烦地问了一句,“能走了就快些儿!大人们等烦了少不了怪罪到我们这些人头上。”
寡月点头,随着那牢头走。
原来今日早朝刑部的别大人向夜帝提及他后,夜帝方想起因祭坛一事靳南衣入狱至今未得到答复。
夜帝也是经别韫清提起才陡然想起有这么一回事,原来那靳南衣收监入狱已经三日了。
寡月苦笑,那若不是别大人提起,难不成还真得呆在牢里一辈子了?也着实不无这个可能……
“圣上怜悯将你贬去扬州花溪县。”苍老的声音传来,少年一震闻声望向那人。
是刑部的老尚书禀奏圣恩。
贬黜吗?
少年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竟是怔在了当场。
“还不叩谢圣恩吗?”
一声低沉又柔和的声音响起,提醒了一下少年。
寡月怔动了一下,忙跪地谢恩……他咬牙额头着地:“谢吾皇圣恩……”
寡月接过刑部代夜帝下发的公文后,才细细瞧了一下:去扬州花溪县认县尹吗?
从翰林正四品到外官不及八品?这个玩笑还开的真大了些……
又要外调了吗,这长安的宅子还没有住暖活,便又要到他不熟悉的地方去了……
他握着公文的手不由的握紧,只是一瞬又回过神来。
扬州离轩城不足百里……若是去花溪县,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的……
只是翰林院,他费了多大的功夫入翰林,便是如此草草收场了吗?想到这里他又心生些许痛意与不甘。
焦灼,不甘,还有能与顾九相见的欣喜,矛盾的纠缠着他,他此刻的心情无比的复杂。
如此大起大落的人生,他不是在乎靳南衣又会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也终是信了一句:伴君如伴虎。
前一日他还会在金殿上夸赞他才艺高绝,气质风流,更言他非池中之物,更是可造之才。
后一日便会因一个无关痛痒的东西,将他逐出翰林,由翰林侍读直接降为外官。
尚书大人和几个侍郎大人相视一望。
刑部老尚书深叹一声,朝寡月道了一句:“靳南衣,你好自为之。”
全大雍所有的官员谁不想往长安掉,就同全天下学子一样,谁不想入翰林院?
这对常人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打击,老尚书叹气也是站在常人的思维上的。
等人都走光了,寡月身子动了动,转身,就对上一双睿智无比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