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原本端坐于牌楼之上的三位长老,见此情形后,均是面色一沉。
而那杜青峰却眼睛一亮。
其师任昌华对项禹表现极为满意,大有可能会成为他的师弟,是以他一直心存怨念。不过,此时项禹斩杀了同门,却又另当别论了。
按照苍梧派规矩,斩杀同门乃是大罪,虽罪不至死,亦要监押受审,日后绝对难以翻身了。
他对自己师父任昌华极为了解,而且察言观色,也大概了然,这些弟子中,除了项禹外,其他弟子却是看不上的。纵是接下来再行比斗,争夺最终的名额,也绝不会纳入门墙,所以心中为之一定。
魏千海却是一脸不满,原本这次较武大会他是想让三位长老看一下门中弟子的修炼成果,也说明自己并非无能之辈,这才特意再三叮嘱。
先前弟子们的表现倒是让他比较满意,可谁知这较武大会即将结束,却横生枝节,让他丢尽了老脸。
魏千海瞅了瞅几位长老面色阴沉似水,心中一叹后,当即喝道:“项禹何在?”面上满是怒气。
项禹闻言,连忙拱手一礼,回道:“弟子在。”
魏千海目光冷视着项禹,沉声道:“老夫再三严明,较武大会中不得杀害同门,你却充耳不闻,斩杀了向玄,难道真不将门派戒律放在眼里?”
项禹心中早有定计,自是不会被魏千海这等气势吓到,昂了昂首,正色道:“请掌门师叔明察,向玄师兄并非弟子所杀。”
魏千海却哼了一声,根本不相信他的言语。
他当年倒是听说过项禹替朱赵两家与马家比斗,而且斩杀了马岳。
不过,类似事情倒也司空见惯,且二人修为不高,只是先天三四层左右,根本入不了魏千海的眼中,是以他却并未在意。
但此次较武大会中,项禹如林中猛虎,过江之龙,一连挫败了数名弟子,且一副气定神闲之态,当下眼中发亮,心中不由大喜。
而待见魏千海亦对项禹有浓浓兴趣,暗怪自己未能早早发现项禹这个弟子。
可如今发生这等大事,自是让他这个掌门脸上无光,纵是项禹表现卓越,也无法抵消罪责,是以怒火冲冲,当然不肯轻易善罢甘休了。
魏千海听了项禹回话,脸色一沉,气极而笑道:“若非你所杀,难道向玄是自己斩下的头颅?”说着,大袖一甩,似乎对项禹所言颇为不满。
项禹再次拱手道:“事实与掌门师叔所言虽有些出入,但也的确如此。”
然后他神色从容,抬手指了指向玄尸体旁侧的符兵,又道:“适才向师兄放出黑雾后,便躲在暗处激发这张符兵,欲要取了弟子性命,但期间却被弟子先一步寻到他的踪迹。向师兄情急之下便将符兵祭出,奔弟子杀来。这符兵威力奇大,弟子自是难以抵挡,便借助黑雾中迷蒙不清躲闪行踪,谁知那符兵所化剑芒并未伤到弟子,却误将向师兄杀了。”
魏千海微微一怔,但眼珠一转后,却对项禹话语仍有不少怀疑。
这向玄又不是傻子,怎会被自己激发的符兵夺去性命?其中定还有什么缘由。
忽然,东侧牌楼上端坐的一名身穿玄袍,须发皆白,头挽发髻的道人开口道:“若想证实这名弟子所言真假与否倒也不难。”言毕,他隔空一抓,那张符箓便腾空而起,随之一落,便被他抓在了手中。
然后他放出一道元气没入符箓之中,只是一个流转,便又收入掌心,然后朝项禹淡笑一声,道:“你可敢交予本道一缕气机?”
项禹深施一礼,颔首道:“自当遵命。”言罢,手指曲弹,一道元气射出。
那玄袍道人伸手一招,便将元气摄于手心,然后简单的瞅了一眼,袖子一抖,复又还给了项禹,呵呵笑道:“这符兵的确不是这名弟子激发,当是那向玄心生歹念,欲要将他斩杀,自己却落了一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他大有深意的看了项禹一眼,朗声道:“既是你胜了,这向玄之物理应是你的。”一抬手,将那符箓一抛,化作一团灵光飘落在项禹近前。
项禹闻言,心知眼前玄袍道人已确信了自己适才所言。只是对方竟如此大方,将向玄的神兵也一并交予他,却是有些出乎预料了。
不过,他念头微动,心中却是有些了然了。
向玄虽非死于他手,却是因他而死,这也证明了自己的实力。想来不出意外,这头名便会落在他的身上。
至于玄袍道人将神兵赐下,想来不是有心将自己纳入门墙。即便不是如此,事先赐予自己一些好处,无论谁将自己纳入门墙,自是没有什么坏处。
念头至此,项禹拱手一礼后,便接下符兵,收入了灵种袋内收好。
至于那金蛇困云锁,他也没有落下,同样收入了囊中。
魏千海原本还准备了一些犀利言辞,欲要对项禹严惩不贷,如今见眼前师叔已查明事情,又赐下了神兵,自是不敢违背,但他却露出一副为难表情,凑上前来,压低声音道:“玄灵师叔,那向玄乃是青月山向家的子弟,如今他在本派惨死,若不给一个说法的话,恐怕向家……”说到一半,却见玄袍道人面色一沉,却又咽了回去。
玄袍道人哼了一声,道:“向玄违反本派门规,这才导致自断性命,与他人毫无干系,你只要如实通传便可。若向家有何不满,可直接找老夫理论。”
苍梧派虽算不上大门大派,但还不至于忌惮那些仅有几名筑灵境玄修的世家。若真要专门解释一番,岂不是落了门派的脸面?
魏千海闻听此言,却是再没有说什么,微微颔首,算是应下了,然后瞥了项禹、杜杉与温芙影一眼,高声道:“如今既已决出前三名额,尔等自是会被本派三位长老收为弟子。不过,究竟会入哪位长老门下,长老还需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