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卫却没有收,冷笑一声:“我等自是秉公行事,又不是那等宵小之辈,陈姑娘尽管放心罢!”又对那冷汗涔涔的管事说:“还望你规劝好庄子上的下人,我等刀剑无眼,万一撞上了,可别怪我等没有提醒过。”
他要是收了管事递上来的荷包还好,可他看都没看,这样的态度才更让管事觉得不安,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冒出来,可他一点也不敢去擦。听那侍卫这么一说,哪里还有不应的。
看了看脸色苍白的陈宛秋,管事硬着头皮上前道:“我家姑娘是来庄子上小憩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我家姑娘万是不能再呆在庄子上的,毕竟她是在选秀女,不知道大人能够将我家姑娘放行?”
管事的也禀明身份了,那侍卫并非不讲理的,更何况他也有主命在身,这么一说,那侍卫斟酌之后道:“自是不为难陈姑娘的。”
管事的大喜,连忙去请示陈宛秋,送陈宛秋出庄子,一来是碍于名声,二来是希望她能带信回去,回去找陈远良,找能主事的人。
可怜的管事还以为这温泉庄子是归陈府的,可实际上并不是,这温泉庄子完全是在陈宛秋名下的,谁都没告诉,就是陈宛秋的亲姨娘邱姨娘都不知情。
也对,陈宛秋对邱姨娘没多少感情,她向来看不上像邱姨娘这样懦弱的只知道依附男人而活没了男人就活不下的菟丝花一般的女人。
陈宛秋有些浑浑噩噩的就被托上马车,今天发生的事儿对她来说就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更多的打击还在后面呢。
陈家
戴夫人知道胭脂铺子被查封后,就懵了。
那胭脂铺子她也才从陈宛凝手里抠出来没多久,怎么会天降横祸,被查封了?
不仅如此,怎么还跟刺客扯上了关系?戴夫人实在傻眼了,陈远良过来问她的时候,她也回过神来冷笑道:“老爷可别忘了,那胭脂铺子是陈宛秋开的,只后来才转到妾身手上,可妾身一点都没有藏私,这铺子是归在公中的!再者妾身虽然插手换了管事,可原先的伙计等人都还是在的,这样一大顶帽子妾身可是担待不起!”
“宛秋呢?”陈远良被戴夫人堵得不行,改口道。
一说这个戴夫人更来气,她的口气不阴不阳的道:“难道不是老爷许了她到庄子上小住了?怎么如今还来问妾身?妾身这个嫡母当得可真是够有威严的。”
陈远良一时讪讪的。
戴夫人见好就收,她虽然在陈远良跟前挺硬气的,可也不会就这么一直违逆陈远良,就软下语气来道:“老爷,也别妾身说话不中听,可那命格一事实在是让妾身颜面无光,人家都问上门了,妾身这做嫡母的竟是丝毫不知情。”
戴夫人认定了那所谓的贵不可言的命格是陈宛秋自己传出去的,一时之下丢了这么大的脸,生吃了陈宛秋的心都有了。
“一查之下才知道外面都传遍了,唯有咱们陈家还被瞒在鼓里,妾身自问这嫡母就算做不到拿宛秋当宛茹跟宛凝一般对待,可平素里一应吃穿用度从没有克扣过,没想到竟是换来这样的对待。妾身虽然心里难受可也好接受,但宛秋她千不该万不该连老爷您也瞒着。”
陈远良眉头紧皱:“不该吧,宛秋她是个好的——”
“老爷!”戴夫人肺要气炸了,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一味的偏袒陈宛秋,那个小妇生的,可真是一点都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宛秋难不成会不知道她被那高僧批了这样的命么?可她竟然瞒着不说,等到外面人家都知道了,咱们才知情。妾身也不是说这样的命格是宛秋自己宣扬出去的,可怕也跟她脱不了干系。她这么做到底想怎么样,连知会咱们一声都没有的,难不成是觉得妾身会看不过眼?”
陈远良脸色也凝重了起来,叹了一口气道:“宛秋还小,做事难免会有不周到的地方,夫人大人大量,就不要和她一般见识了。现在最主要的还是那胭脂铺子被查封的事,至于宛秋这命格,若是真的,那其实是大好事一件!”
戴夫人怕的还不就是这个,她可不希望这是真的,可看陈远良放光的神情,她这话儿自然是不能说的。
心里冷笑着,嘴上却说:“在妾身看来这命格一事还得细细思量,等宛秋回来,得细细问问这命格到底是真是假。若是真的还好,可若是假的,那岂不是……”
未尽之意陈远良也明白,出于私心他自然是希望这命格是真的,如今陈家式微,自然是希望家里能出一位贵人,带契陈家。
这么想着,言语中不免就带出一些来:“外面传的风风雨雨,绝非空穴来风,罢了,还是找宛秋回来问个清楚。至于胭脂铺子的事,我再找人打探打探。”
戴夫人顺着陈远良的话说:“只希望别牵连到咱们家就成。”
话虽说的轻描淡写的,可戴夫人心肝肉都疼了,就算日后查清楚了跟刺客一事没关系,可这铺子也开不下去了。好好的,原先只想挣几个脂粉钱,哪想到如今还成了烫手山芋,这叫什么事啊!
为了这两件事险些焦头烂额的戴夫人在得知傅母差人过来后,不由得迁怒了,说话间也没有多少顾忌:“她不好好遵循太后娘娘懿旨,吃斋念佛,抄写女四书,怎么还有心思管这等俗事?”
说的就好像傅母带发出家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