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颖揉了揉眉心,芦荟赶紧上前来替苏颖不轻不重的按捏,过了会儿苏颖才将胸口里的一口气叹了出来:“既二太太登门拜访在我这儿受了委屈,总不好再让她说嘴,说咱们侯府失了体统,挑几样好看些的东西送过去,跟二太太赔个不是。”
芦荟也不叫着委屈,听了苏颖这话儿,勾了勾嘴角。
苏颖抬了抬眉毛,似感慨的说了句:“三太太倒是一次都没跟着二太太来过呢。”
苏颖眯了眯眼睛,想到陈宛凝给的那搁在荷包里的一千两银票,还有后面的陈宛凝的所作所为,让苏颖觉得她好似稳重了不少,和最初的骄纵简直是判若两人,“看看那边可是出了什么事儿,打听不到也不勉强。”
陈夫人这边儿正气鼓鼓的跟陈宛凝抱怨呢,听完始末陈宛凝恨铁不成钢的瞪了陈夫人一眼:“姐姐我就不懂了,你非得去找大嫂做什么?这次你指望大嫂做什么?这可不是什么好开口能启齿的事。”
陈夫人嘴硬道:“我自有我的考量。”
她这副死性不改的样子让陈宛凝顿时没了好气:“行,我也不问你这考量是什么了。”你爱咋咋地吧。
陈夫人又愿意说了:“我原本打算去找老太太的。”
陈宛凝抬头去看她。
陈夫人愤愤道:“要不是老太太把那个叫芍药的贱、人给老爷,老爷又怎么会变成那样。”陈夫人扭着帕子,脸都气愤的涨红了,“我是打算把这事儿和老太太掰扯掰扯,气气她的,顺便让老太太出些银子,只不过守门的婆子说老太太不愿意让人叨扰,不放我进去,我就过去找大嫂了。”
陈宛凝无奈极了:“你就不怕隔墙有耳,若是不小心被人偷听了去,咱们家还要脸面不要。”
“这不是没见着老太太嘛,我看定是老太太心虚,不愿意见到我,才让守门的婆子拦住我的。”陈夫人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合理的解释,陈宛凝却拆她台:“那你去找大嫂,原本也是打算把这事儿告诉给她的吗?”
陈夫人死鸭子嘴硬:“这不是也没见着大嫂么,还被她身边的大丫鬟怠慢了,真是气死我了。”
正说着话,绿湖进来回禀道:“侯府来了管事娘子,带了礼来说是大太太让她过来给二太太赔礼的。”
陈宛凝有些疑惑,这是什么意思,就听陈夫人有些急切的说:“让她进来。”
管事娘子进来先是向陈夫人和陈宛凝行了礼,规规矩矩的奉上礼物:“我们太太问清楚缘由,便是差遣了奴婢来给您赔个不是,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必跟个下人一般见识。
再者我们太太想问问您可有什么要紧事,要是有的话,您不妨让奴婢给带个话,总不好再让您麻烦着跑一趟侯府。”
陈宛凝冷眼看着管事娘子,不发一言。
陈夫人脸上的笑容一僵,她所谓的要紧事自然不能对苏颖宣诸于口,再者她真有什么要紧事的话,芦荟都代替苏颖问了两遍,她都不屑于顾。可要是真没什么要紧事的话,那她非要见苏颖又是何故来哉?
岂不是无事找事?
陈夫人干巴巴的说:“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如今也不劳大嫂费心了。至于大嫂跟前的芦荟,倒是个忠心的,便也罢了,再这么来来往往的,倒显得大动干戈了。”
管事娘子赔笑道:“当得当得,太太说不能让您白白在侯府受了委屈,不过既您大人有大量不追究,这就是再和气不过的了,如此奴婢回去也好交差了。”
这话儿说的好似陈夫人在侯府发作了一通就是想让苏颖赔礼道歉一般,如今人家可不就是差人来赔礼道歉来了。
陈宛凝扭头看了一眼毫无所觉的陈夫人,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实际上看似是苏颖理屈,可这么正式的让下人过来赔礼道歉,客客气气的好像就把陈夫人当客人一般对待的。
亲疏已经分明了。
陈宛凝在心里一哂,也是她这姐姐粗枝大叶的,还不知道适可而止,她那大嫂想来也是疏离了,更何况他们一房跟大房早就不对付了,想来这也很正常。
理解归理解,可陈宛凝心中还是有些怨怼,一时又不知该怨怼谁。
打发走了来赔礼的管事娘子,陈宛凝扭头不看迫不及待拿起礼单的陈夫人,撑着额头说:“我还有事,先回屋了。”
陈夫人不在意的应了声。
管事娘子没立即回侯府,找到先前在侯府就交好的老相识打探下消息,之后装作无事一般的回了侯府,整了整衣裳就去正院复命。
芦荟笑眯眯的对管事娘子说:“辛苦老姐姐了。”
管事娘子手一动,客气道:“当不得,只是给太太跑个腿罢了。”
“太太都记着呢。”芦荟这一句更让管事娘子笑的合不拢嘴,乐呵呵的走了。
芦荟掀开帘子正好听到苏颖在吩咐紫苏:“把那糕做的硬一些,旁的也不用加,只管做了让他们哥俩磨牙用。”
又吩咐白芷:“再找几块边角料的玉来,让人做成小骨头的形状,也不用做多大,半岁大的小孩子能拿在手里的就成。”
紫苏抬眼见着芦荟,知道她有什么私密话要跟苏颖汇报,和白芷有眼色的退出去了。
芦荟道:“宋姐姐去的时候三太太也在,只这期间三太太未发一言,二太太大人有大量,便是没曾将这件小事儿放在心上。”
苏颖倒也不在意她们俩怎么看,芦荟凑过来又说:“昨儿本是二老爷要给老太太给的那叫芍药的做脸,只半道叫了大夫,仿佛二老爷发了好大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