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
先是傅煦阳绝食抗议,再来是潘夫人撒手人寰了,还是因为潘如月的死忧思过重,受不住打击。
这是怎么的了?
苏颖都还没来得及细想呢,就问二管事:“季府那边的人是怎么说的?”
“丧报到了就到下一家去了,没多做停留。”二管事恭敬的回答。
苏颖垂了下眼眸,“先瞧着季府打算如何去奔丧,咱们府上再做具体准备吧。”
潘如月死了,刚离开京城,还没有回到杭州就自尽了;潘夫人如今也死了,就是回到杭州也没几天的功夫,在这种情况下,谁知道季府会怎么想呢。
再说了,就凭着潘夫人和潘如月造下的孽,以及潘家原先和侯府的关系,侯府能表示下哀悼就已经不错了。想当初老祖宗过世的时候,作为亲侄女的潘夫人都没能来京城亲自悼哀,只派了个管事来,那算怎么一回事。
等二管事退下了,芦荟才惊奇道:“只没想到潘夫人竟是这么着过世了?”
苏颖在嘴边吟着那个“忧思过重,受不住打击”的死因,总觉得这个死因太奇怪了。
季府
季夫人挥退了其他人,就只剩下贴身丫环玛瑙在跟前伺候,揉了揉额头,“这才几天的功夫,说没就没了?”
原先潘如月自尽了,季夫人还能理解,就她那心里边只有她的奕表哥,其他什么都不顾的性子,心灰意冷了,很容易就做出傻事来。
可潘夫人,她那大姑子,哪里可能就为这么个打击就一蹶不振了?
季夫人也不会傻的去问那报丧的人,‘我们家姑奶奶真的是得病死的’,可这并不妨碍私下里季夫人不解。
玛瑙奉上茶来,季夫人接过来啜了一口,就放了下来,过了半晌才用不确定的语气说:“好端端的人说没就没了?”
玛瑙不解的瞧了季夫人一眼,不确定的问:“夫人,您是觉得这里头有什么猫腻不成?”
季夫人用茶盖撇着重新聚起来的浮沫,叹口气道:“也就那么一说罢了。”
“奴婢觉得夫人的担忧没必要,往常姑老爷尚任知府时,就对姑奶奶百依百顺,更不用说如今那般处境了。”玛瑙跟了季夫人多年,一直都是季夫人的心腹,说起来话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更何况如今屋子里就她们主仆两人。
“表少爷是个孝顺的,若姑奶奶真有个什么,怕是表少爷已是写信过来了。奴婢瞧着姑奶奶那般疼爱表姑娘,”说到表姑娘的时候,玛瑙不自觉的撇了撇嘴,潘如月虽然离开季府了,但她带来的影响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消散的。“表姑娘说没就没了,还叫姑奶奶看个正着,难免姑奶奶心里存了阴影,抑郁难平,没能挺过去罢。”
玛瑙说的不是没道理,季夫人在心里嘀咕了句,嘴上叹气道:“我只想着等老爷知道了,怕是又要叨念了。”
原先潘璋写信告知潘如月死讯时,季大人就懊恼了,说什么不该就那么急匆匆的把潘夫人母子几人撵走的,若是还在季府里,说不定就不会出这事了。
季夫人虽然有些于心不忍,可听了季大人的话,不由得在心里翻白眼。当时怎么就不说让人留下来,他们夫妻多年,季夫人自认还是了解季大人的,他当时可是巴不得叫潘夫人和潘如月赶紧回杭州呢。
玛瑙没接这话,季夫人顿了下又说:“报丧的人接下来去哪家了?”
玛瑙耷拉下眼皮说:“说是去勇武侯府了。”
季夫人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我想也是呢。”
季夫人也是事后才知道,上一回潘璋竟是写信给勇武侯府报了丧,那算怎么一回事?
到底还是为着潘如月以及潘夫人的事,两家的关系不如从前了,先前季府宴客,勇武侯府接了帖子却是没能过来。
不过,外面也没传出和潘如月以及潘夫人有关的污言秽语,想来他们勇武侯府出手把事态控制住了。
再想想那说是背后弄鬼的姜家,如今也是焦头烂额,二房闹着分家,唯一的嫡子名声落到泥里头,据说姜侍郎在朝中也是不不顺当。
这里头若是没勇武侯府半点干连,季夫人是绝对不信的,瞧着可是半点都没手软。
如今可是好了,连在另外一边和姜家里应外合一块儿弄鬼的潘夫人,她那好小姑子都跟着没了,往后可不用叫勇武侯夫妻俩跟着心烦意乱了。
季夫人心里一动,难不成勇武侯府的人在这里头做了什么不成?
设身处地想想,要是当时她和勇武侯府的处境交换,她可没那么大度就放潘夫人和潘如月就那么离开,就算是看在亲戚的情分上。
要论起亲戚的情分,季府和勇武侯府也没多少,就更不用说潘家和勇武侯府了。难不成潘如月的自尽和潘夫人的病死,还和勇武侯府有关联不成?
这个想法刚一冒头,季夫人就暗自摇头,勇武侯府手也没能伸那么长,更是没那个必要。
“若是勇武侯府叫了人过来,直接叫人过来见我。”季夫人的话让玛瑙有些不解,“勇武侯夫人怕是不待见姑奶奶的,就算是报丧的到了,怕也是……”玛瑙小心翼翼的说着,说完还瞟了下季夫人的神色,见季夫人虽然没说什么,但还是认同的,就低下头不说话了。
季夫人低头喝了一口茶,吩咐道:“先去把丧仪准备起来,回头等我和老爷商量了,再说奔丧的事儿。”回头又想了想说,“先把素色衣裳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