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是准备今天送给她,讨要一个不那么差的重逢第一印象。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破天荒地收手了。
夜幕渐深。
招牌写着teiero的酒吧停着一辆车。
罗凌之前在二楼窗边就看见这辆车了。准确说是三个小时前。
而且坐在车后座的男人她很熟悉,是她曾经的同班同学、之前自称云及月老公的江祁景。
虽然夫妻关系是一面之词,当事人云及月说的是“见过几面”。
她不知道是云及月跟江祁景吵架了,故意说避嫌的话,还是高高在上如江祁景也有撒谎的一天,还专门去搜了搜——这两人不仅是夫妻,还是结婚两年秀恩爱极为高调的夫妻。
所以,当云及月喝醉吐了两三次必须得回家休息之后,罗凌只能跑出来求助江祁景:“请问你知道云及月家住哪儿吗?”
何琣倒是给了她定位。可是定位在森林里面,把所有人都给绕迷糊了。江祁景身为云及月的丈夫,肯定去过云及月的家。
江祁景摇下车窗,声音渗入了夜色的凉意:“我知道。……她出事了?”
人还是该有自知之明。
江祁景很清楚,云及月只要还有一个自主意识,死也不会让罗凌来找他。
罗凌有些尴尬:“她玩得太高兴了,把鸡尾酒当果酒喝了好几瓶。那酒的后劲儿有点大,现在就……情况不太妙。”
“我去接她。”男人斩钉截铁地给了回复。
罗凌再次看了看手机,确认江祁景和云及月是夫妻这件事情没有任何作假,点了点头:“我给你带路。”
喧闹的party在江祁景出现时有了一瞬间的沉默。许多人,尤其是华裔,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江祁景从头到尾都没有表情,将云及月抱起来,放进了车里。
云及月喝醉了酒总是安安静静的,微卷的长发披散在肩上,眼睛困倦地垂着,显出与清醒时不同的懵懂和乖顺。
他公主抱的姿势算不上标准。她觉得有些别扭,可是没有吭声说。
直到坐上车了,她将脑袋靠着车窗,这才慢悠悠地说了第一句话:“海风好腥。”
意大利确实靠海。但他们现在正在内陆,沿路连景观喷泉都没有。
“我们不在海边。”江祁景的声音绷得有些紧,或许是猜不透她在想什么,“你是想去看海吗?”
云及月忽略掉了后半句话,语气认真地道:“可是我闻到了海风。”
她向窗外看去,所到之处都是灰黑。又不甘心地揉了揉眼睛,眼妆就此弄花了,让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显得更加雾蒙迷离。
虽然看不清楚外面有什么,但她还是坚持:“真的是海风的味道。”
江祁景这才想起来她是真的喝醉了,而且醉得不轻,干脆由着云及月说下去:“嗯,是个小海湾。”
“我就说吧。”她轻轻地哼了一声,收回目光,打量着他。他在她眼里只是一个模糊又熟悉的轮廓,“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