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娘子只是沉默了一瞬,便又重新恢复了刚刚不可一世的样子。
她紧绷着脸,瞪眼看着程木槿,高高抬起头傲慢道:“你不让本娘子说,本娘子还偏要说。本娘子就告诉你,你以为本娘子是个傻的,什么也不懂得,就想糊弄本娘子,没门!还有那个姓舒的小蹄子,还敢害本娘子。”
说着,她便把鞭子挽了一个鞭花盘到胸前。
双手一抱胸,继续道:“她刚开始就装出一副温柔贤淑的样子,性子也很好,说话就像你这样的,慢慢吞吞的,让人爱听,本娘子还以为是一个好的,可谁知晓就是装出来的!后来就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假装不经意地告诉,说还有你这么个人,还也想要嫁进侯府里去。”
宁娘子看着程木槿,冷笑几声:“她这就是想害你,自己却不想坏名声,就想拿本娘子当枪使。哈,想得倒是美,她当本娘子是从西边儿乡下来的,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傻丫头,竟敢哄骗!我呸,她的胆子也太大了!她当本娘子是什么人?难道真能受得了她的哄骗去?”
镇国公府上的千金——宁娘子盘着胳膊,脚下像男子一样,分开腿站着,腰背挺直地看着程木槿冷笑:“那姓舒的敢骗本娘子,本娘子生气归生气,可也觉得奇怪,于是就立刻派了人,去把你的来龙去脉都打听了,打听的清清楚楚的,一点儿都不带落下的。”
宁娘子对着程木槿点头:“你怎么说?”
我怎么说?
程木槿顿时啼笑皆非,都被问的无语了。
她能怎么说?
她还想问郑侯爷这句话呢,她还想问皇上这句话呢,她也是被动接受的好不好?若不然,她们一起进宫去请皇上给个说法?
当然,这都是气话,程木槿也只是想想,自然不会说。
于是,她便淡淡道:“宁娘子聪慧若此,自然是看得准的,亦是不会被蒙蔽的。至于舒娘子如何说,那便是她的事了,本县晾她也不敢再说与别人听,否则就是本县答应,皇上和侯爷也不会答应。”
程木槿微微勾唇,抬目正视宁娘子。
“至于您,那便更是如此了,愿意看本县是什么人那本县便是什么人,本县也并不在意。”
说罢,程木槿便微微垂了双目,不再看她。
她说的都是真心话,她如今已是慧安县主了,也是有食邑的有地位的,自然不会再受那些没用的闲气,若是那样,她这个县主也真就是白当了。舒婉柔不过一个没有封诰的闺阁小娘子,不论为着她自己的名声也好,还是碍着她如今的县主身份也罢,都也只会暗地里使些小手段搬弄些是非,泄泄私愤,可若说是明目张胆地做些什么,那是绝对不敢的。
至于这个宁小娘子,则更是不用放在心上,她人好人坏都与她程木槿无关,她也无心和她刻意交好,她怎么看她又能如何?
……
似是被程木槿的话顶住了,对面的宁小娘子沉默了片刻,这才狠狠一甩马鞭,一双不大的眼瞪得溜圆,不耐烦没好气喝道:“你怎地竟是这样一个人?好一个不在意,你怎地能不在意?那个姓舒的小蹄子可是不单单是哄骗我,还是在害你!难不成你竟是不生气不怨恨,还替她说话,是个傻的?”
程木槿微微抬目。
看着宁娘子气的涨红了的脸,温声道:“多谢宁娘子的提醒,只是本县是真的不在意。那位舒婉柔舒娘子居心如何你我皆知,只是她这样的龌龊心思实难登大雅之堂,不过是常在内堂后院,耳濡目染之下学得的一些皮毛而已,对付一般的善妒无知妇人或尚可奏效,可于你我而言,却只能是徒增笑话罢了。若不然,宁娘子亦是不会那样对待她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