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许道萍款款而入,还是从前一般的虚弱。
“七妹妹,”她趋步至七娘跟前,“怎就病了呢?昨夜大家都担心呢!”
七娘不愿言语,遂将头转向另一边。旁人只当她病中爱耍小性子。
陈酿遂道:
“你放心,烧已退了,将养些时候便是。”
许道萍点点头,放下心来:
“还好有先生在。”
“许娘子本也病着,总要兀自保养才好。”陈酿道。
七娘心中猛地一沉,如今却连人也不背了?还偏当着她的面!
还不待许道萍答话,只听七娘冷言道:
“我要休息了!”
她语气凌厉生硬,不容置喙。
二人都从未见过她这般。七娘虽是淘气任性,可平日待人还算和气,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
只是她向来霸道惯了,二人也都由着她。陈酿又与丫头们交代几句,遂与许道萍一同去了。
七娘只冷哼一声,猛地倒下,把头埋在绣花被里。
接下来,又是连日的禁足。
不过她本就病着,也去不得哪里。正好以养病为由,将陈酿与许道萍通通拒之门外。
绍玉挨了顿打,养了两日,还未好全,便赶着来看七娘,美其名曰“赔罪”。
谢府自然也不拦着他。
虽说王贵妃似有意结亲,可终究是个未知数。而王绍玉,自小是家中都认了的,否则哪容得他与七娘成日的闹!
这日七娘正吃药,阿珠遂进来道:
“小娘子,有人来了,见是不见?”
七娘瞥阿珠一眼,想来又是陈酿或许道萍,成日成日地来,也不嫌烦!
她只撅着嘴,故作不理。
阿珠掩面笑了笑:
“是王小郎君!”
三郎!七娘忙点点头。
这几日心中苦闷,正愁无人可说。只怕唯有绍玉,能交心交底。
绍玉遂往内室来,只见七娘着家常小袄,盘腿坐在床上,病中戴着碧绸抹额。
“身子如何了?”绍玉进屋便问。
“我还好。”七娘看他一眼,“倒是你,又一顿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