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澜带了几分不满道:“这府里哪里还有先前的样子,这主子不像主子,奴才不像奴才,老太太又一味偏袒二房。”
穆鸢听着这话,心中并不诧异。
这世上的事情哪有一成不变的,三姐姐再亲近老太太,如今有二房一家子在,老太太又是那样偏心,心中自会衡量。
穆鸢没有说话,只伸手覆在了穆澜手背上:“总不会一直如此的。”
两人相携着走到了岔路口,穆澜便道:“我先回去了,你若无事便过来和我一块儿抄抄经书。”
穆鸢点了点头,见着穆澜离开,才又朝前走去。
才走了几步,丫鬟宝珍便小声道:“姑娘,方才奴婢瞧着,二太太从老太太屋里出来,不知怎么又原路回去了。”
穆鸢看了宝珍一眼:“左右都是长辈们的事情,扯不上你家姑娘我便是了,我管她做什么。”
“也对,倒是奴婢多心了,二太太惯会讨老太太喜欢,只这时老太太怕是为着宫里头的九皇子担心,二太太也不怕惹得老太太不满。”
穆鸢听着这话,心中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只一路带着宝珍回了藕香院。
慈晖堂
老太太听了樊氏的话,脸色凝重,半天都没有出声。
樊氏坐在下头,见着老太太不应声,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心中正暗怪自己多事,耳边就传来老太太的说话声。
“你这法子倒也不错。”
“鸢丫头手里的那串佛珠便是慧悟大师亲手给她的,兴许,这便是咱们的机会了。”
见老太太将自己的主意听了进去,樊氏很是高兴:“媳妇也是这样想的,那慧悟大师想来是对鸢丫头不同的,不然那佛珠为何不给旁人,偏偏给了鸢丫头。这佛家所言万发缘生,皆系缘分,鸢丫头当日既能入了大师的眼,今日如何就不能替宫里头的毓妃娘娘求大师恩典呢。”
“再者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师佛法高深,自是慈悲之人。”
樊氏说着,看向了坐在软塌上的老太太,就不再言语了。
老太太思忖着,抬起头来看了站在身旁的秦嬷嬷一眼,问道:“你说,这法子可妥当?”
秦嬷嬷俯下身来道:“老奴不敢说妥当不妥当,只是老奴想着事关性命,未尝不能试上一试。”
秦嬷嬷伺候了老太太多年,自是最了解老太太的,哪里不知老太太这般问就是心里头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叫五姑娘去这一趟。事关九皇子,她哪里敢说一个不好。
听了秦嬷嬷的话,老太太便点了点头,道:“也好,你亲自去将鸢丫头叫过来,就说我有话和她说,这会儿便去吧。”
“是。”秦嬷嬷应了一声,福了福身子便退出了屋外。
老太太看了樊氏一眼,吩咐道:“府里事情多,你也忙去吧。”
樊氏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见着老太太的脸色,就没有开口。
她站起身来应了声是,转身退了出去。
她知道,若此回真能救了宫里头的九皇子,往后她在府中的地位便再无人可动摇了。
那魏氏,她就再也无需放在眼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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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鸢听着秦嬷嬷求见,心中很是诧异。
她前脚才进门,后脚秦嬷嬷就过来了,谁知道是有什么事情。
穆鸢想了想,对着宝珍道:“叫她进来吧,顺便去请母亲过来,说之前母亲教我绣的花样还有些地方不知如何下手,请母亲过来教教我。”
“是,奴婢晓得了。”宝珍应了一声就下去了。
只一会儿工夫就有人领了秦嬷嬷进来。
“老奴给五姑娘请安。”秦嬷嬷缓步上前,扶了扶身子道。
穆鸢抬起眼来看了她一眼,出声道:“嬷嬷不必多礼,有什么事情坐下来说吧。”说着使了个眼色给跟前伺候的人,很快就有人搬了绣墩过来。
“嬷嬷在祖母跟前儿伺候,我日日去祖母那里请安,也是见着嬷嬷的。只嬷嬷甚少来我这里,不知道我平日里一个人呆着闷,最是喜欢人来,好陪着说说话。”
秦嬷嬷听着这话,便不好不坐,既坐了下来,就不好传了话当即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