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得房间,剑南虹用手指着卖花人问二人道;“这位朋友,二位侠士能否相识?”
尉迟冲左右打量一阵卖花人,回头对剑南虹愤声吼道;“你这书呆子,来寻小爷的乐是不是?小爷的恩人骆二少局主何等的英雄洒脱,那似这般丑陋?”
十三豹子一把掀开尉迟冲,走近卖花人,仔细地打量卖花人,看那神态越是打量越感到吃惊,片刻间,已经热泪双抛,终于一声大叫道;“骆兄,你怎么会落得这般下场?”两膝曲软,跪在卖花人面前,一把抱住卖花人。
尉迟冲见状,忙焦急地问道;“他真是骆二少局主,你不会认错人?”
“在下与他相交这么多年,怎么会认错人。”十三豹子已经泣不成声。
“大恩人,先受我尉迟冲一拜,在下真是有眼无珠。”尉迟冲赶紧跪到地上拜那卖花人。
卖花人流泪满面,哽咽嗫嚅,痛苦与激动交织,竟然不知所措。
姜夙愿忙起身劝慰道;“二位义士看来是二少局主的朋友,既然如此就赶快起身,大家席桌相聚,这件事情看来一言难尽,咱们从长商议。”
二位劲士也都站立起身来,十三豹子对姜夙愿抱拳道;“只以为骆二少局主坠崖身亡,还好苍天有眼,他竟然还活在世间,二位朋友又是如何寻访到的?高姓大名?十三豹子终生铭记。”
姜夙愿,剑南虹二人忙与对方互报名号姓名,十三豹子,尉迟冲听得对方是洛阳城近日一举击倒天威门中州第一剑的浪子大侠和南秀描凤公子,更是欣喜万分。
姜夙愿忙叫店家小二重新收拾酒桌,再添菜肴,不一会儿,店小二收拾好桌面,再上酒菜,摆好杯碟盘盏,几人重新入席落座,几巡酒后,卖花人目睹昔日旧友和仗义相助的新朋友,百感交集,痛心疾首,他望一眼俩位新朋友,缓缓吐声道;“在下正是白马镖局的二少局主骆常青,只道今生今世再无天日了,那知得遇浪子大侠与描凤公子,拔云见天,骆某才能与诸位相聚,再见天日。”他终于承认自己就是白马镖局的二少局主骆常青。
尉迟冲对骆常青道;“二少局主的什么拜把大哥李飞雁,横看竖看都不顺眼,小弟与十三哥也找过他寻问过恩人的音讯,可那家伙支支吾吾,就随意打发我们走人,这里面肯定有蹊跷,说不定就是这家伙在使坏,二少局主痛快地把事情真像说出来,我等几人一齐杀向白马镖局,替你夺回白马镖局。”
十三豹子也作急地催促道;“骆兄,浪子大侠一身的冤屈都已经昭雪于天下了,有浪子大侠与南秀公子主持公道,你还怕什么,大胆地说吧!”
骆常青端起酒杯来深吮一口,放下酒杯,长吐一口气,沉重地回忆叙述道;“在下现在是百口莫辨,家父与秋馨妹子怎么也不会相信在下的,想当初只怪交友不慎,与那李飞雁结为生死之交,他竟然带在下慢慢堕落入赌局,在下年青气盛,以至赌性越来越大,一发不可收拾,最后一次巨赌输掉上百万两银子,欠下高债,当时在下输红了眼,面对高债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李飞雁却跟在下出主意说,在下家里镖局近日接得一批玉器生意,价值上百万,先去劫来应应急,以后慢慢偿还,以免老局主知道这次输掉巨银的事情,再说白马镖局也有若大家底,能够应付过去,在下情急之中,糊里糊涂答应下来,这趟镖由在下兄长亲自护送,那天李飞雁替在下邀约了几个帮手,我们一同化装成山贼,竟去劫我自家的镖,谁知劫夺过程中,李飞雁几人突然变卦,他突下毒手杀死在下兄长,在下一时气愤盛怒,挥剑向李飞雁拼命,却被他帮手们护住,他们还故意挑落在下的蒙面巾,好让在下家镖丁趟子手认出在下来,是在下勾结匪徒劫自家镖,后来,他们将在下劈下山崖……”
屋里一阵沉寂静默,骆常青又端起酒杯来喝一口酒,继续道;“在下坠落山崖后,大难不死,被挂在大树上好几天,所幸被一位采药的老人遇见,将在下救下,在下在床上养息了一年多,才能慢慢起床下地,现在虽然能和常人一样行走自若,但是一身武功已经废去,也落得现在这样一副残疾模样,每当夜深人静,回想当初秋馨妹子曾经多次劝在下交友要谨慎,不要再赌博,可那时听不进她的话,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后悔莫及,在下出山来到城中,才知道家父突遭巨变,痛失二子,已经悲伤得巍颠颠的,不再过问镖局事务,李飞雁以在下结拜兄长身份主持镖局,大局已定,在下而今面目全非,又是一个废人,谁会相信在下?弄不好还会给家父和秋馨妹子带来危险,所有的屈辱痛苦只能咽往肚里,在下知道秋馨妹子很喜欢海棠花,以前在秋季里在下常常采摘给她,所以在下在山中种植了一些海棠花采摘来到镖局对面售买,也知道没有人能认得出在下,在下只想看看她,那知这么近相逢,大家却陌生得如同路人,一时间感情起伏激动,难已控制,偏偏遇上性情中的浪子大侠,一眼就瞧出端倪……”
众人听完他的叙述,方才知道事情的真像,十三豹子听完后拍着桌面,愤愤不平地道;“如此这样一来,令尊与你家人必定认定是你狂赌巨输下,邀约山贼去劫自家镖,谋害兄长,后来也被同伙劈下山崖摔死,而且李飞雁假装好人又去你府上周旋帮忙,令尊英雄一生,又以俩个杰出的儿子自豪,突然间自毁皆亡,肯定接受不了打击,李飞雁一面帮助打点镖局事务,一面又伺候令尊及安慰骆兄未婚妻,逐渐取得令尊与你未婚妻的好感信任,自然兵不血刃地霸占白刀镖局与你未婚妻……”
尉迟冲圆睁双眼,切齿道;“好奸诈的小人,此计好毒辣,杀人不见血,他轻而易举地就巧取豪了白马镖局,而且令尊及你未婚妻还当他是好人一样感激他。”
“如此说来——”十三豹子皱皱眉头,略为思索又意味深长地道;“李飞雁与骆兄亲近,诱你堕落入赌博,只怕是早已蓄谋很久,处心积虑的了。”
“不错,应该是早已蓄谋布下的陷阱圈套。”姜夙愿遽下断言道,他已经略显激动,星目颤闪,继续道;“在下也有类似的经历,天威门中在下师妹被人霸占,而自己无法辨解,只有背上谋弑先师的罪名,飘泊他乡,那阴谋者不但霸占天威门,这次还差点被拥为中州武林盟主,而今虽然没有取得他性命,但是在天下英雄面前已经将他击得身败名裂,无地自容。”
慰迟冲‘嚯’地站立起身来,催促大家道;“事不疑迟,咱们马上杀去白马镖局,劈死李飞雁,夺回镖局。”
姜夙愿也站立起身来挥手阻止道;“不可,在下推算,李飞雁乃奸邪诡诈之徒,必定在茶楼前隐约认出二少局主,只是在娘子面前没有道破,但是以他那鬼狐多疑的心态必定起疑,此时已经有防范,而且还派遣出杀手四处搜寻二少局主以除后患,二少局主家人必定受到威胁控制,大家投鼠忌器,二少局主家人一时之间也难分辨真像,弄不好事得其反。”
十三豹子起身将尉迟冲按回到座椅上,拍拍他肩头道;“浪子大侠言之有理,尉迟弟不可急躁鲁莽,这件事情要从长计议,咱们听浪子大侠的。”
尉迟冲点头道;“小弟莽撞,浪子大侠有何良策,尽管遣派。”
沉默一阵,姜夙愿才开口道;“为保证二少局主家人的安危,必须了解到李飞雁身边有些什么人,知己知彼,方能出奇制胜,另外还要想办法让二少局主与他未婚妻暗中碰头相认,让她知道事情真像,由她暗地里转告二少局主家人,暗中做好防范,免招李飞雁狗急跳墙时下毒手,时机成熟,咱们带着二少局主直接现身白马镖局,一鼓作气擒拿李飞雁,这样做才能顾及大局安危,”
大家点头称赞好,剑南虹又问骆常青道;“汉阳真君门的铁仙子菊前辈也住在白马镖局,而且常和二少局主的未婚妻一同进出镖局,不知她们是什么关系?看看能否通过菊前辈让二少局主与你未婚妻相逢互认。”
“她是秋馨妹子的授业恩师。”骆常青一面回答,一面站立起身来弓着背抱拳四周揖礼道;“骆某不才,惹下祸事,连累诸位仗义出手相援,骆某终生感激不及。”
姜夙愿抱拳还礼道;“二少局主不必客套,同是江湖儿郎,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说完,他又转对十三豹子吩咐道;“目前最重要的是护二少局主,他武功尽失,如同常人,十三义士与尉迟义士要保护好他,你们三人找一个僻静的地方住下来,千万不可露面声张,以免李飞雁察觉,打草惊蛇。”
剑南虹接过话来道;“这样吧,学生有一行蒙古大漠的朋友也住在城中,你们三人就住在他们那里,可以借他们的武功来保护二少局主,到时候进攻白马镖局时也还要仰仗他们,学生与姜兄台两天后有少林寺之约,待少林寺之约了结后,咱们再共同对付白马镖局。”
姜夙愿补充道;“能汇合蒙公子一行人再好不过,以在下看,白马镖局也聚集了不少厉害人物,在下今天就看见了俩位,一位像是来自关外,很有来历,另一位更是神秘难测,似乎隐隐带有邪气,总之你们要小心,待在下与剑公子赴少林寺之约后,自然会来汇合你们。”
又饮得一阵酒,姜夙愿又吩咐店家小二去买来一些衣衫鞋巾,将骆常青一番装束打扮,倒也换若一人,众人再一道随剑南虹来到了蒙迪住处。
蒙迪,若琳等人见是剑南虹等人来访,自然是万分高兴,众人在客厅里面分主客坐定,仆人奉上香茗。
剑南虹又给大家相互引荐,并将来意简单说明。
蒙迪听明白剑南虹的来意后,豪迈一笑,立刻叫出铜灯,青灯俩位高僧,吩咐道;“从现在起,南秀公子的朋友骆少二局主若有半点差错,唯你二人性命相陪。”这俩位年青的高僧俱是他手下武功最强者。
铜灯,青灯大师二人领命,悄悄站立在骆常青身后,自此不敢擅自离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