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枨倒拿青铜戈,用戈柄一个接一个的将他们掀翻在地,徒卒们一拥而上,将他们接连制服。
“都不许动!老实点!”
大部分野人都被这群全副武装的士卒吓得面无血色,有的甚至已经开始跪地求饶,嘴里叽哩哇啦说了一大堆。
剩下那些,甚至连畏惧都已经顾不上了,他们狼吞虎咽地将刚刚抢到手的食物塞进嘴里。
看样子,似乎已经饿了很久了。
而中间那个明显比其他人壮上一大圈的野人,则不慌不乱的坐在地。
他先是仰天长叹,随后掏出一根肉干,不紧不慢地开始进食,每咀嚼一口,还要品味一会儿,似乎在体会盐巴鲜美的滋味儿。
申枨见了,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蹦下马车,一脚将对方踹翻在地:“窃来的食物,还吃的一脸坦然!你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礼义廉耻吗?”
一旁的徒卒首领施何弱弱的提了一句:“申司马,这群野人说的好像都是莒地的方言。莒国人,大概是真的不懂这些。”
申枨被他一句话噎的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
正在这时,宰予的战车也到了。
他下了车,先是扫了一眼这些野人的装束,忽然觉得这群人好像和一般的野人不同。
虽然衣衫脏乱破旧,但最起码穿戴整齐,而且其中的一部分居然还披着皮甲。
只不过从他们身上的皮甲上残留的刀剑伤痕来看,显然是经历过一场大战。
宰予还没说话呢,忽然听见那个领头的壮实野人开口道。
“是你?”
宰予皱眉扭头道:“你会雅言?”
那野人激动的站起身,脸上写满了愤怒之色,他挥舞着拳头朝宰予打来。
“我被你害得好惨啊!”
宰予平时与子贡打闹惯了,对于应对这种偷袭颇有心得。
他见野人靠近了,轻飘飘的抬起腿,紧接着便是一记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撩阴脚。
只听见砰的一声闷响,二百斤的汉子满脸痛苦的应声倒地。
宰予走到他的面前,蹲下身子问道:“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行吗?阁下为何偏要苦苦相逼呢?”
野人躺在地上缓了好一阵,方才咬牙切齿的回道。
“你让我怎么好声好气的同你说话?那日战场之上,你射死我方主帅。
按照莒国律令,主帅阵亡,我们这些随扈左右的士卒也要被一并处死!
我们这些亲卫只能顶着两国的追杀,沿着边境逃到鲁国境内,沦为无家可归的野人!
你让我怎么能不恨你啊!”
宰予听到这话,先是愣了半晌,然后又仔细的打量了面前这人的五官,顿时惊道。
“你是那天射我的莒人弓箭手?”
对方叹道:“只恨我之前没有认出你来!若非如此,我必将你一箭射杀。”
申枨闻言,顿时勃然大怒,他扬起手就要给他一个大耳刮子。
“手下败将,安敢言勇!”
宰予赶忙止住了申枨:“慢着!”
语罢,宰予笑呵呵地冲野人问道:“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野人不屑道:“要杀便杀,何必多言?”
他不回答,宰予也不着急,他起身冲着他那些被制伏的同伴问道:“这个人叫什么名字?谁能回答我这个问题,我可免他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