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的公文任命有点慢,但消息灵通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
当然,不包括陈家。
程丹若给陈婉娘添妆的时候,主动提起了这事。
黄夫人和陈老太太都很高兴,觉得双方的关系有所缓和,嘱咐了不少外放所需要注意的事项。
程丹若逐一应了。
这回,也见到了久违的陈柔娘。她瘦了很多,女儿还在襁褓,听说体弱,临行前被陆母留在了家里。
程丹若觉得她第一次生育有些早了,可想想,陆子介是寡母独子,迟迟不孕,恐怕压力远比现在大,故而也不好多说什么,给了她一盒参片。
“多谢表姐。”陈柔娘浅浅笑着,看起来倒并不消沉。
程丹若问:“你过得好吗?”
陈柔娘点点头,说:“相公待我很好。”
“那就好。”程丹若由衷为她高兴。
申时左右,谢玄英下值,专程来接她。
顺势见了陆子介一面。
陆子介初次见他,不出意外,大为倾倒,敬慕地看了许久,完全没有留意到程丹若走过,自然也未曾记起,双方曾有一面之缘。
等两人上了马车,倒是勉强回神,遵照礼节揖礼:“表姐慢走。”
神色之恭敬,甚至都不能说是亲表姐,是姑奶奶才对。
“子介和表兄也请回吧。”程丹若客气地点点头,放下了车帘。
然后,没忍住,弯弯唇角。
谢玄英:“丹娘。”
程丹若努力收敛表情:“我没笑。”
他翻了一个白眼。
走完陈家,又接到了段家的帖子。
段太太遣人来问,过几天要不要一道去蟠桃宫。
这是一座道观,里面供奉的是西王母,三月是最热闹的时候。
程丹若不敢擅专,问柳氏,是否要去赴约。
柳氏说:“咱们与段家不必走太近,也不能得罪,既然邀了你,去也无妨。”
程丹若这才赴约。
一路皆是游人,堤上骑马,柳间射箭,仕女采花,争相扑蝶。
春日之景,美不胜收。
到了蟠桃宫,先拜过西王母,才与段太太会合。两人走在道观后的长堤上,看纸鸢飞天际,孩童戏木马。
“上巳春游,怎么不见你?”段太太闲话家常,“大好的天气,正该出来走走。”
程丹若不动声色:“前两日有些咳嗽,养了几日才好。”
段太太问:“噢?着凉了?”
“京城较江南干燥,今年又是风沙,又是柳絮的,喉肺易不适。”她说,“我怕难受,躲了两日。”
段太太顺着往下接:“这倒是,二月里我出了趟门,回来咳嗽了好几日。”
程丹若关切道:“可要紧?”
“无碍,多亏你做的面罩。”段太太笑道,“我家老爷说比面纱好使,捂得牢还便利,不怕沙子钻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