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阴冷的感觉,直接贯穿林小乐的血脉,直达她的心底,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她竟然透过他的手,看到血脉中有一丝丝灰色的气息在涌动。
“咳咳咳……”吴随生咳嗽着,声音里压抑着喘息,一如既往的温柔,“听说小乐上幼儿园了,开心么?往后……会有很多小朋友跟你一起玩儿。”
“随生哥哥……”林小乐皱着眉头,有一些担忧。
“我给你准备了入学礼物,可惜这两天晚上着凉感冒了,待会儿让三弟拿给你。”吴随生握着林小乐的手,慢慢的松开了。
林小乐很担心,那么好的随生哥哥,为什么会被病痛折磨呢……
“随生哥哥,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吴随生自己已经是病了那么多年,此时都不愿意再看病,也不愿意再见人。听到女孩儿笃定的声音,不由莞尔。
他微微的掀开帷幕的一角,露出半张苍白的脸,瑞凤眼尾带着的粉红色,此时眼角一滴小小的痣,愈发的明显了。
“随生哥哥。”林小乐抬起肉乎乎的手,用食指点了一下吴随生眼角的痣。
她歪着头,露出甜甜的笑容,“你怎么眼睛都哭红了,是药太苦了,不好喝吗?”
“小乐啊……”吴随生眼底有几分的无奈和落寞,“哥哥不会好了,再也好不了了……”
吴随生喉咙里只哽着一句话——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林小乐却摇着头,“小乐会想办法,你别哭了哦,哥哥一定会好的!”
吴随生抬眸,看着女孩儿的天真清亮的眼睛,恰好此时外边的光也映照了进来。
他收回了自己的手,似乎叹了一口气,“景言,带小乐妹妹去别处玩吧。我这里……病气太重了。”
随即,帷幕又落了下来,里边黑黑的,一点儿光明都没有了。
吴景言带着林小乐离开了吴随生的房间,他向来都清明的眼睛里,带着浓郁的悲伤。
“景言哥哥,随生哥哥到底怎么了?”林小乐看着吴景言的背影,追了上去。
正在这时候,孙秀玉过来了,把林小乐从地上抱了起来,她的眼睛也红红的,眼底满是疲惫。
“小乐,你的随生哥哥生病了,过段时间就会好了。你过段时间再来看他,好不好啊?”孙秀玉哄着林小乐。
孙秀玉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大抵清楚,吴随生恐怕是熬不过去了……
就连京都医者圣手的赵宽,都已经束手无策了,这普天之下……除非是隐世真人,不然恐怕是……
吴景言突然祈求地开口,“大哥见了小乐,而且还笑了。妈妈,你就让小乐陪着大哥,说不定……说不定大哥一开心就好了。”
孙秀玉无奈的看着吴景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林小乐带着吴随生给自己准备的入学礼物,被吴家人送回去。
她心里一直在想着,师父说过……如果人已经是灰气缠身,就是将死之兆了。
林小乐在家中,心里揣揣然,陷入睡梦之中找到了自己的师傅。
“师父师父!我认识的一个哥哥血脉里有灰色的气息,怎么办!”
白衣服老人坐在云团上,摸了摸下巴,“要说医术,你……能够医死人肉白骨,普天医术加在一块儿,都不及你三分。”
他狡猾地笑了笑,“你怎么来问我呢?你师父我……我医术,可是完全不通呀!”
“那你教过我的那些东西,真的能够救人吗?”林小乐拉着老人的衣服,心中着急。
“说你聪慧,你一点就透,说你愚笨,你不知道将我教你的各种学问用于现实……我都要被你急死!”
老人一甩袖子,“去吧,人都要死了,还有空跟我在这儿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