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枣花挨说也不是一两回,她听着不痛不痒的,还道爱挣钱总比爱花钱好……钱呢就是个王八蛋,缺了它你过不好日子。
“我看了你就脑壳痛,我不跟你说。”
黄氏一脸嫌弃,刘枣花刚才放下麻辣烫,也是一摊手,何娇杏抿唇偷笑。她道:“我娘家也不是啥事都没有的,只不过距离远了听不到罢。像娘你总嫌程家兴,可他每回跟我回娘家去我娘家人都是从头把他夸倒脚,我俩刚定亲的时候我爹还有点挑剔,现在也是满意加满意,从他嘴里就听不到半句不好的,我娘私下告诉我说,我爹现如今逢人就吹他女儿女婿,到他嘴里,我跟程家兴都是完人。”
“媳妇儿你是完人,程家兴他差远了!”
黄氏心里美,嘴上还是嫌弃。
何娇杏知道做婆婆的想听啥,正要配合,旁边刘枣花先捧了场,她煞有其事点点头,对婆婆拿说法表示了肯定,还说:“老三能娶到弟妹那真是烧了高香,攒八辈子的福气全用在这儿了。”
何娇杏一噎。
至于说黄氏,她没好气的朝大媳妇看去:“你饭煮了吗?该做的事做完了吗?到底干啥来的?”
“娘你没看到啊,我给弟妹端麻辣烫来。”
“麻辣烫留下,你走,我多看你两下都伤眼睛。”
当时刘枣花被轰走了,事后她还私下找了何娇杏一回,问娘咋的?咋整个人都不对劲呢?
何娇杏当然不可能把花生米生意扯出来说,她只得把话题往袁氏身上引,说娘跑了趟镇上,本来想着好长时间没见着孙子,去看一眼能放下心,结果看完更不踏实。
袁氏让人伺候得不错,肉长了一身,按说应该啥毛病没有,但她心里面揣的事多了,又担心程家旺出去遇上啥事,又怕他在外头跟别的女人搅和上,还恐怕自己越来越胖,回头遭了男人嫌弃……她不想再胖下去,但却不敢不吃,反正这会儿矛盾得很。
刘枣花听完完全不能感同身受,她反而真情实感的羡慕起袁氏,说她命真是好。
“我刚嫁给程家富时过的是啥日子?那时候想顿顿吃白米饭都是做梦,别说她要吃肉就吃肉,要喝汤就喝汤,还有一个婆子外加一个丫鬟伺候,我到今天存了点钱也没过上这样的好生活!我生完就没怕过长肉,天天那么多事做着,怀孕那会儿长再多肉在身上都能掉干净的,弟妹还能烦这些,她也是日子太安逸了。”
刘枣花还说呢:“她要真长成个大胖子样,老四会不会嫌弃我不知道,但他应该不会在外面随便乱来。他要是那种见着漂亮的就把持不住的人,还能跟长得马马虎虎的袁氏成亲?老四第一知道自己要啥,别看是家里最小的一个,他主意正得很,不会草率的给自己添麻烦。”
早先说过,程家兄弟能分成两拨,老大老二差不多,老三老四也有很多地方相像。
相像是不假,区别还是有。
别看程家旺是家里最小的,他比三个哥哥还现实,就说相看对象这回事,程家兴其实挑剔得很,好不容易才有个何娇杏合了他眼缘。程家旺就不讲究什么眼缘,他是比对加分析,最后娶了个方方面面都还可以并且最合适他的。
这种人,不会心里一飘就犯错误。
一步步该咋走他都有数,不会乱来。
就说袁氏,她以前是下嫁,现在跟程家旺之间是反过来了,可不管怎么说她依然是程家旺他师傅的爱女,占着这层关系,程家旺咋也不可能亏待她,她大可以放下心,好生奶孩子,再把身体调养好了。
刘枣花是个现实的人,她说这话直白得有些刺耳,但想想还是占道理。
何娇杏没把程家旺想得这么“真实”,她直觉老四就当不了陈世美。
不过,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跟男人分开好几个月了,再加上自己日益增胖,袁氏心里不踏实情有可原。何娇杏觉得可能只有一封京城来的家信才能让袁氏缓和一些,但送封信不是那么容易,哪怕程家旺在安顿下来之后第一时间请人代笔写好了,要找个能替他送信到禄州的人还是费了老鼻子劲儿。
那封信最后是随商队进的禄州,商队没到长荣县城,受托替他跑腿的在禄州将信转托给同行,请在府城和县城之间往来的帮忙带到程记。
程家兴拿到信时,南边都已经回暖,乡间老农已经牵着耕牛在犁田了。
听说是京城那边送来的,程家兴立刻明白这是四弟送回来的家书,他拆开一瞅,除了零星的几个字他认得,多数都看不懂。
这么几大页纸的内容让刚学字一年的铁牛来认也不靠谱,程家兴拍拍屁股出去逮了个认字的回来,又招来媳妇儿老娘,这才递过信去,让他读来听听。
在这封信上,程家旺略提了提他北上的见闻及经历,说他已经在京城里落脚,也逐渐适应这边,让家里不必牵挂。他问候了全家人,又写了几句关于媳妇儿生男生女的猜测,告诉袁氏说等娃娃稍大一点就带他一起上京城去,又说到最好不要在秋冬赶路,北边是真的很冷,准备不足的话可能冻出毛病……
“我就说用不着胡思乱想,你看看家旺多惦记她!”
“我儿子哪怕再不着调,对媳妇儿都是不差的,看家富家贵跟你,哪个亏待过屋里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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