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管事这是?”刘识扫了一眼刘铸,还有他身后的马车,自己身边很久未见的元宝,似笑非笑地问道。
“见过三爷,三奶奶!”刘铸上前拱手道,一张脸笑得比花儿还要灿烂。
彭瑾微微颔首,立在刘识身后,脚步动也未动。
有刘识在,她自然是乖乖地立在他身后,做一个安娴的內宅妇人。
“是伯爷特意嘱咐了,让咱们去送三爷到贡院赴考的!”刘铸紧接着解释道,说完,还忙给一旁的元宝使了个眼色。
元宝尴尬地看了刘铸一眼,又怯怯地看向刘识,见刘铸一味逼迫催促,刘识又只是一脸微笑的,便一咬牙,上前请安道:“小的见过三爷,三奶奶。”
剩下的硬攀交情的话,却是不肯再说了。
刘识被关进大理寺监牢时,元宝在家人苦口婆心的劝说,言辞俱厉的威胁之下,自觉地屈服了,为了家人,也为了自己的前程,自觉脱离三房,另谋高就去了。
现在三房经历过风雨,又有了逐渐显扬之势,那些人想讨好刘识又不得其法,便把他给提了出来,让他当马前卒去探路。
他们不觉得没脸,他还觉得脸红呢!
元宝装作看不见刘铸的催促,立在原地未动。
当初选元宝当随身小厮,刘识也是看中了他的纯良忠厚。只是,再善良的人,在前程攸关的事情面前,也会做出看似于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这是人之常情,刘识并不怪元宝,只是有些感怀罢了。
反而,元宝的愧疚、磊落,让刘识在见识了家人的前倨后恭、唯利是图之后,多多少少获得了点安慰。
至少,他选中的人,不是没心没肺之辈。
“这就不劳刘大管事了。”刘识笑道,指了指一旁正虎视眈眈地驾着马车的王三,婉言拒绝道:“马车我们已经备好了。至于元宝,贡院是不允许带小厮进入的?”
刘铸顿时笑脸一僵。
王三却是骄傲地扬起了头,坐过他驾驶的马车,别人驾的马车三爷还能坐得惯吗?哼哼!
至于元宝,本就黯然的眸子,闻言愈发地暗淡了,还把头深深地垂下。
元宝知道,刘识说的既是实情,同时也是借机也是了结了曾经的主仆关系。
刘铸想要再多说两句劝服刘识,但是见刘识一脸的坚决,只得退而求其次,一脸堆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请三爷好歹接受老太太她们的心意吧。老太太她们知道三爷今日要去贡院参加恩科加试,特意连夜准备了毡毯、干粮等东西,其中太太还特意为三爷准备了松烟墨、端砚、狼豪!都在这车上堆着呢,不如……”
刘铸还没有说完,就被刘识摆手打断了。
“刘大管事又不是不知道,贡院里搜查得紧,无关的东西是一律都不准许带进去的。”刘识笑道,“至于必要的,我们早已准备妥当了。祖母她们的好意,我心领了。”
说罢,刘识抬眼看了看天色,冲刘铸拱手道:“时间不早了,我就不和就大管事多谈了,免得误了时辰。告辞!”
说罢,刘识辞别彭瑾,潇洒地上了马车。
刘铸自然不敢误了刘识的大事,只得让老张头把马车赶到一旁,自己也退到路边。
王三斜睨刘铸一眼,一扬马鞭,马车从刘铸身边疾驰而过,喷了他一脸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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