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祭却再次问了一句:“你真的不知道吗?”
我更加疑惑了,难道张祭是怀疑我故意说出这些话来的吗?还是说他这样反复询问我只是为了试探我的态度,看我是否故意,又或者好用他自己编好的话来骗我?
更重要的是,我手上这样一道血淋淋的伤口,自己竟然一点也不觉得痛,这才是最不寻常的,我将伤口放在自己眼前看了良久,始终不解如果真是我自己的话,我为什么要在这个太阳标记上划这样一道伤口?
我再次看向张祭,张祭始终如同一个影子一样地坐在远处,过了一会儿,大约是见我不出声才说道:“你坐起来的时候说‘他们进不了那里的,你跟着我来,我知道怎么进去’,说完之后你就用银刀在自己的左手心划了这样一个图案。”
我听得更是一头雾水,说道:“是这样?”
张祭说完之后就再没有说过任何话语,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而这句话在我的脑海里一直回响,我却始终想不到自己究竟说的是什么,自己为什么无缘无故要说这样的话。
过了很久,张祭才问我:“你伤口疼吗?”
我摇了摇头说:“不疼。”
张祭又说:“现在还正是午夜的时候,你再休息一会儿吧,既然想不通就先放一放吧,或许到了明天你就会想起什么来了。”
眼下的情景也只能是这样了,只是我现在却哪里还有半点睡意,于是侧头看着石碑之下茫茫的黑夜,以及偶尔传来的河水流淌的声音。
张祭和我都不说话之后,这里更是安静地针落可闻,甚至是忽然之间,所有的风都停止了流动,只有河水流淌的声音像是隔音一样传来,悠悠远远的。
我却无暇去听这声音,只是一心一意想着张祭刚刚说的事,难道我真的做了一个梦,可是自己醒来之后却完全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梦了?
我只觉得怎么想也想不出一个究竟来,即便将整个脑海都翻了个遍,也找不到任何有关联的地方,最后也不得不作罢,只是在整个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忽然听见这悠远的水声似乎变得大了一些,一直在“哗啦哗啦”地响,这声音大得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搅动着水一样。
我于是爬到石台边缘的地方往下面看了看,可是一眼看下去除了茫茫的一片黑暗根本什么也看不清楚,而我几乎感确定,这声音就是从石碑下面传上来的。
虽然看不见,但我却一直注意着下面的动静,这声音并不是水浪打在石碑上发出的,而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拍打着水面,就在我无比疑惑的时候,张祭在我身后冷冰冰地来了一句:“这几乎是午夜里都会有的声音,不去管它就好了。”
张祭忽然出现在我身后,让我吓了一跳,我转过头去,他已经在我身后站定,我于是问道:“那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张祭回答道:“不知道。”
我不禁有些意外,继续问道:“你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就没有好奇下去看过?”
张祭说:“这里没有好奇,只有活着和死去,所以对于这些不关自己的事我从来不会好奇,再有我也是最近才来到了这里,此前我一直是在他处的。”
张祭的前半句话让我觉得这的确符合他的性子,只是后面这句却让我颇为惊讶,我于是问了一句:“你最近才来到这里的?”
张祭没有回答,但是我知道他这算是默认,我又问道:“那么此前你是在哪里?”
张祭倒也没有隐瞒,回答我说:“在另一个地方。”
我不解,但是张祭显然已经不愿意再说下去,他折了身子,然后告诉我说:“这里夜晚充满了危险,因为白天看似寂静的地面和空旷,到了夜晚都会是另一副景象,稍不留意,就会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