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颜自青竹院走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十七和李公公扭打在一块儿的画面。
十七锁住李公公的喉,李公公紧拽着他的发,气势上,谁也不输谁。
是杏桃的惊叫声让他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李公公回头见是平阳公主,吓得魂都没了,跪倒在地,却是立马把一切错都推到十七身上。“杂家……杂家只是想和十七叙叙旧,没想到这个贱奴一见到杂家就像疯狗一样扑过来……”
而那十七,依旧是冷冷地站在原地,胸口上下起伏,一句话都没有说。
赵清颜玩味儿地瞅着十七脸上的寒意,慢条斯理地来到两人跟前,笑着问他:“十七,是这样么?”
十七转眸,望向他的主子。
主子今日穿着她最喜爱的素白襦裙,一头乌发用一根淡蓝色丝带松散地系起,一如往日一般的秀雅绝俗。她此刻正浅浅地笑着,可那笑容并未到达眼底。
他眼神一黯。
想起几日前主子为了他与王顺动怒,那时的他甚至有几分奢想自己在主子心里还是有些分量的。可如今看来,主子对他的新鲜感已过,他是好是坏,她又怎会在乎。
十七默不吭声,倒是杏桃渣渣呜呜地先开了口:
“公主你别听这个公公瞎说,奴婢看绝对是他在欺辱十七。”
杏桃愤愤地瞪了李公公一眼,替十七打抱不平。
十七的上衣凌乱不堪,外衫更是被扯成了碎布,明眼人都能猜出个一二。
李公公一听,大惊失色,可是证据就在那儿,他找不到任何理由替自己开脱。
“公主……杂家……”
李公公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赵清颜敛眸,倒是先开了口。“若是公公看上了本宫府里哪个小奴,念在本宫与雅蓉妹妹的交情,本宫自是不会为难公公。”
话音一落,李公公眼神一亮,十七身体一僵。
“只不过……”
赵清颜一顿,吐气如芳。“公公现在看上的,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小奴,而是本宫府上的管家,少了他,本宫的锦绣阁恐怕会乱了套。”
至始至终,赵清颜唇角都带着笑意,李公公的心却凉了一大截。
景秀阁换管家的事并没有传去府外,再加上十七刚上任不久还没有接到要出府的活儿,李公公自是不晓。
他与王顺好些日子没有联络,更是不知道昔日的旧友已经告老还乡……
“杂家知罪,求公主饶了杂家一命!”
见李公公一个劲的往下磕头,额头已有了些红肿。赵清颜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说道。“行了,下次注意些便是了,公公也快些回去吧,和雅容妹妹说一声,本宫很喜欢她送来的小菜。”
“是、是,谢公主。”
深深一叩之后,李公公哪敢再逗留片刻,连那十七他也不敢再瞄上一眼,灰溜溜地离开了。
这下,只剩他们三人。
赵清颜斜睨着十七,收起了唇边的笑意。
“十七,你可知你错在哪里。”
“十七身份低贱,不该冒犯公公,甚至出手打伤了他。”他的语气冷淡,听不出一丝愧疚之意。
“没有别的了?”
“十七愚昧。”
他的态度一反常态的冷硬,赵清颜望向他,嗓音清冷。“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