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妈妈么?”
“很想啊!”
“那……爸爸想妈妈么?”
这个问题把程悦难住了,她迷茫的看着江城儿,迟疑很久才问道:“他经常看妈妈的照片,算不算想念呀?”
江城儿眼神看向别处,笑容染上一点难以说清的深意,“……算吧。”
康念睡醒的时候,房间里还是一片昏沉的黑。
她把眼罩拉开一点,去开紧闭的窗帘。
连体的纯黑窗帘被打开的那一瞬间,阳光争先恐后的涌进来,卧室被照亮,让一丝一毫的阴影都无处遁形。
她撇过脸,避着光,适应了一会儿,才把眼罩取下。
抬头看白色的墙面,上面挂着一只波浪形的表盘正指过午间十二点。
她摸了摸肚子,不饿。
换好衣服下床,拉开门出去,客厅里已经少了温语桐的身影。
她给自己倒了杯水,低着头看桌子上留下的纸条。
字迹不工整,还有点潦草,可见留纸条的人走的匆忙。
她再往沙发的边缘看一眼,枕头老老实实放在原处,毯子被叠成不是特别标准的豆腐块搁在枕头上。
康念失声笑了。
这姑娘,字写的龙飞凤舞,却是个要整洁的。
喝下一杯水,她无事可做。
中午的时光安然静谧,连楼下的野猫都懒洋洋的找了阴凉窝着。
康念拉了张高腿儿的板凳坐到凉台上,随手点了根烟,出神的望着窗外。
窗户上映照出一点她的脸孔,模模糊糊,是一个透明的轮廓。
烟这个东西上瘾,这么多年,她已经忘记了怎么去戒。
索性,随这东西上瘾,不多计较。
计较多了,伤神。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越来越容易做梦。
通常来讲,偶尔做梦不是坏事,适量的梦境可以锻炼脑功能。
可是自从开始依赖安眠药助眠,她愈发察觉自己多梦的程度已经有些影响到休息和健康,严重点来说,很多梦做完后,她会久久无法恢复,需要很多的心理建设才能让自己在醒来之后释然。
也许是昨晚盯着女儿的照片缅怀了太久,她这一觉,梦到很多从前的事情。
从前的事情没有什么清晰的划分,大部分是她上学时以及大学刚毕业那段时间的日子。
梦里的她做什么事情好像都没什么目的和规划,逃课跟室友在宿舍里刷电影,上课的时候一坐在第一排就不自在,而且往往总是上课到最后,发现只有她一个人坐在前面。
一夜的梦斑驳繁杂,她还梦见自己洗完澡叼着电话卡去走廊尽头打电话。
打给程灏。
打给女儿。
还梦见在家里,一边看电视一边等妈妈开饭,女儿把汤勺敲得叮当响,踢着小腿等开饭。
这都是美好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