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
江大军骑上永字头自行车,带上老江赞助的沪牌手表,上衣口袋里还插了两支兄弟姊妹赞助的英雄钢笔,穿上黑色的中山装,打扮的板板正正,直奔北海公园。
额,就差自行车前挂一个收音机,车后带一台缝纫机了。
公园东门外,搁老远,小江就见着王大姨了。
毕竟,在这个穿衣色彩相对单调的年代,老王这一身媒婆红,可是相当地醒目。
问题是,现在小江不想过去,刘青什么鬼啊,还柳红呢。
这分明是刘倩嘛!
这都差辈了,好吧!
小江跟派出所老张称兄道弟,刘倩管老张叫叔,合着江大军今儿是跟自己的大侄女相亲来了。
老赵也是不打听仔细了,真真是坑儿子啊!
但,眼尖的不光是小江,王大姨也发现他了,连连挥手让他过去。
老王把二人简单介绍一遍,就籍口家里有事跑路了,徒留现场二人大眼瞪小眼。
“那个王大姨家里也真够忙的,怕不是每次帮人相亲,都用这个理由离开,”小江是男人,不管愿不愿意,总要表现主动的。
只听噗嗤一声,却是刘倩忍了一会没忍住,笑出声来,“哪有你这样背后说人的,别人是新人入了房,媒人扔过墙,你更直接,媒人刚用完,就准备扔了。”
小江心道又是一个笑点超低的姑娘,来到这个时代,原本平平无奇的他,竟然成为了金句频出、远近知名的段子手。
毕竟,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不是一个人!
“我这样说她还是轻的呢,这都算诈骗了,好吧,还跟我介绍你是刘青,你什么时候改名字啦?”
谁料,刘倩径直哈哈大笑起来,比刚才笑的更畅快了,良久,小江都有些不耐烦了,她才停下解释道。
“王大姨年纪大了,负责拉媒牵线的人又多,怕记混了,就自己搞了个姻缘簿,把男女方的各种信息都记录在姻缘簿上,我当时都跟她说了我是人青倩,谁料到她会念刘青,我一个大姑娘,又不敢跟她明说--她念错字了,都忍了一路了。”
小江恍然,他还真不知道这个事,老王也没找过他,他的事都是赵秀英一手操办的。
但,这都不是理由!
“你明知道相亲的那人是我,还答应过来,咱们有必要让王大姨那中间商赚差价吗?省下那钱,咱俩自己去馆子搓一顿,它不香嘛。”
刘倩‘哼’的一声,奚落道:“你可拉倒吧,我要是不来,你会请我?咱俩认识时间也不短了吧,你什么时候请过我啊,哪怕是口头说说。”
小江眉头微皱,介娘们是不是有些虎啊,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客气话是什么意思,都不明白吗?
我就随口一说,你TM还当真了?
“那不是没时间吗?往日里不是你忙,就是我忙的,不得空。”
“现在这不有了吧,本姑娘赏你脸了,就附近的盛合斋吧,咱们走着。”
小江有些挂不住脸了,给脸不要脸是吧,我看在老张面上,把你当侄女看,你却把我当何雨柱看,真是婶婶可忍,叔叔不可忍!
“姑娘,你这样刚认识一个青年,就让人请吃搓一顿的习惯,很不好,待改啊,要不然,是个相亲对象,都会被你这小乔儿布亚情调吓跑的。”
刘倩白了他一眼,“咱俩是刚认识吗?而且我还知道你压根就没看上我,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毫无情面、毫无理由地拒绝,我一连几天闷闷不乐,你说该不该请我吃一顿好的。”
江大军哑然,合着这刘倩是上门寻仇来的,难怪这么大火气,这老张也是,怎么什么话都跟咱大侄女说呢!
“那个该请,必须该,是我口出无状了,我现在诚挚地向刘倩同志道歉,对着你那颗饱受摧残的内心,说一声对不起。”